楊景佑回了房間,進門那刻,他居然腦中一閃而過許相夢的聲音和身影,可這空蕩的房間,地鋪已經收了,房間也不似許相夢在的那幾日凌亂狼藉。
“她不是‘毛小雨’,楊景佑你這個笨蛋,你真傻呀!”楊景佑的耳旁不停響起許相夢的話。
楊景佑一頭埋進被子裡,因著疲憊睏乏至極,一著床,即便幻聽許相夢的怒罵,他依舊睡著了。
在夢裡,許相夢也沒放過楊景佑,楊景佑追著許相夢,還是原來那個“毛小雨”的背影,楊景佑追上了許相夢,一把抓住她的手,許相夢迴頭,一臉冷漠地說道:“她不是‘毛小雨’,我才是。”
許相夢撇開楊景佑跑遠了,消失在夢裡的那片繚繞雲霧之中。
“小雨!”
楊景佑驚醒坐起,恍然若失之際,毛小雨踢開虛掩的房門進來。
“楊少爺,我看你晚飯都沒怎麼吃,特意讓廚房燉了雞,我們一起吃吧!”
楊景佑此刻看見毛小雨,不由得回想起她暴躁對待丫鬟的聲音,以及夢裡許相夢說的那句“她不是‘毛小雨’,我才是”。
毛小雨盛了一碗雞湯端到床邊,她這是在盡力演一個賢妻良母。但對於楊景佑而言,面對眼前的毛小雨,他已經到了要忍受,強顏歡笑的地步了。
“小雨我不想吃,你吃吧。”楊景佑雙手扶著額頭低垂。
“人家特意讓廚房為你做的,多少喝一點吧?”
毛小雨湊近,楊景佑並非有意,只是不留神一揮手臂,竟打翻了毛小雨手上的雞湯碗。
“小雨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楊景佑慌亂擦去毛小雨手上的湯漬。
雖然眼前的楊景佑還是會著急自己,但是毛小雨還是能明顯感覺到楊景佑對她的逃避。
“我畢竟不是那個‘毛小雨’,要怎樣才能徹底拿下這個傻少爺呢?”毛小雨心裡思索道。
毛小雨突然間有了一個邪惡的想法,完全沒給楊景佑躲避的空當,毛小雨就死死地抱住了他,裝著十分可憐的模樣說道:“楊少爺,你對小雨這麼好,小雨此生無以為報,只能以身相許,望楊少爺千萬不要嫌棄。”
毛小雨不只是嘴上義正言辭地說得一絲羞恥心都不剩,更是對楊景佑動手動腳起來,大受驚嚇的楊景佑愣了一刻,竟被毛小雨推倒在床上。
“楊少爺,今晚過後,我就是你的人了。”毛小雨毫無顧慮地往楊景佑湊過去。
“不行!”楊景佑與毛小雨抗衡上了。
“楊少爺果然嫌棄我了!”
毛小雨一賣起可憐,楊景佑又不忍心軟了,但無論如何,他都不能容忍毛小雨對他做這種事。
“小雨我不是嫌棄你,但是我們不能這樣。”
楊景佑和毛小雨僵持著解釋道,楊景佑憋得一臉漲紅,毛小雨的重量可不是那麼容易能撐住的。
“那既然楊少爺不嫌棄我,今晚就……”毛小雨滿是惡意的笑容向楊景佑湊得更近。
“不可以!”
毛小雨才不顧楊景佑語言和行為上的雙重反抗,只管奮力侵犯,楊景佑反抗之時,竟不自覺喊道:“大人救我!”
相距甚遠的縣衙,許相夢驀地從床上坐起,彷彿聽見了楊景佑的呼救。
“幻聽嗎?”許相夢撓撓頭,又“嘭”一聲倒下。
幻聽之後,許相夢居然還有點擔心起楊景佑來,就毛小雨那從小暴躁到大的性格,可是隨著年紀長大而與日俱增,今日許相夢為了自己的事不暴露而棄下楊景佑不顧,還不知道毛小雨會對他做什麼呢?
“那傻子再不濟也是個大男人,總不會被一個毛小雨吃幹抹淨了連骨頭都不剩吧?”許相夢隱隱有些擔憂,再一想:楊景佑那傻子,反正我說什麼他也不聽,就知道毛小雨毛小雨……
許相夢是越想越有怨氣,怎麼就認識了楊景佑這種人,叫人無奈卻又不得不為他擔心。可再怎麼說“毛小雨”是自己另一個身份,真讓許相夢徹底撇棄楊景佑不顧,她不免愧疚。
“老天爺,你還是讓我當一個大壞蛋吧!”許相夢埋頭睡了。
楊宅外頭,楊景佑奔著慌亂的腳步跑出了門,眼前是漆黑的夜,身後是不敢進的門。楊景佑冷冷苦笑一聲,他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離家出走過,這一次,他居然狼狽出逃,居然還是因為自己朝思暮想,千盼萬盼終於來到身邊的“心上人”。
楊景佑流離街頭一整夜,他走到了緣來橋,靜無人聲,了無人影的緣來橋。楊景佑在橋上坐下,橋下潺潺水流輕輕吟唱,帶走了他心裡的憂思。楊景佑又仰首望月,殘月裡映出的面容是許相夢?還是“毛小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