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暮陷入必死的絕境之中,身後那頭人糧就像發瘋的野牛般瘋狂地奔騰,而他卻被另外幾頭人糧死死地禁錮原地,小腹幾乎被切開了一半,血液決堤般傾瀉而出,力量頓時隨著血液的流逝而極速消減,被迫退出十秒如龍的境界。
“嗚~”袁暮臉色扭曲至猙獰的地方,他已經很久沒有試過如此絕望的境地,不過他並沒有慌,畢竟他有替身布偶這種逆天神器護身,哪怕死一次也還能復活。
只是不到最後一刻,他都不願意放棄希望,思緒紛呈,極速地思考著化解之策。
只不過現在說什麼都太遲了,袁暮快要被分屍兩段,什麼辦法都解決不了。
“要死了嗎?太特麼的憋屈了……”袁暮七竅滲血,視線開始模糊,意識也逐漸遲鈍下來,不甘在他思緒中徘徊,人糧淒厲痛苦的呻吟彷彿轟炸在他靈魂深處,讓他幾欲抓狂。
就在袁暮脊椎快要被拽斷之際,灰霧中突然掠過一道巨大的身影。
驀然間,所有的人糧都像被定住了一般,臉上的表情都凝固住。
一股沉重如山般的氣息颶風般席捲全場,人糧頓時大驚失色,嗷嗷叫著衝入灰霧中,彷彿遇到了天敵的無助小動物,連即將殺死的袁暮也好不容易地拋棄,眨眼間就消失一空。
“噗嗤~”
袁暮大口嘔血著摔倒在地上,大腦渾噩至近乎僵硬,彷彿有什麼急迫的事情想要去做,但是偏偏又想不起來,艱難地上翻眼前,只見灰霧中出現一個龐大如房屋,通體鮮紅的巨大物體,兩隻大如汽車的眼眸冷冷地盯著他。
這是……
這是亞鯤??
這是袁暮意識中蹦出來最後一個清晰的念頭,馬上就要昏迷過去。
“小子,你變強了,但是不該在這個時間點回來這裡,還沒到時候……”
臨失去意識前,袁暮彷彿聽到耳畔有人在說話,聲音他非常熟悉,偏偏就是想不起聲音的主人是誰,然後眼前一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
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中袁暮感到極度口渴,彷彿有一股火在他喉嚨底部燃燒著,本能地沙啞喊道,“水,水……”
他的聲音實在太虛弱了,虛弱到連他自己都懷疑是否有說出聲,不過沒多久,他突然感覺乾裂的嘴唇沾到一絲清涼的溼潤。
如同本能般,袁暮急忙張開嘴巴,用力汲吸那股溼潤的甘甜。
咕咚,咕咚,咕咚……
袁暮的喉結就像高速滑動的滑輪般,一口氣喝了大量的清水,直到撐到嗓子眼才肯停下。
有了清水滋潤喉嚨,他的精神略微恢復不少,緊閉的眼簾微微抬起,入眼一片昏暗,一時間分不清是黑夜還是白天,訥訥地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是幽冥地府嗎……”
這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傳入他的耳畔。
“小子,你還沒死,地府不收你!”
聲音在袁暮腦海中炸開,讓他頓時為之一震,驀然睜大眼眸,只見一道身穿老舊藍色工作服的身影出現在他眼前,面容由於背光的關係顯得模糊不清,但是高度與他記憶中的某個人重複,忍不住驚聲道,“是你??”
工服男冷冷一笑,“不是我還有誰?你小子吃飽撐著找死嗎,之前不是和你說過,沒有絕對把握之前,絕對不能回來這裡嗎?”
袁暮剛想說話,徒然一股撕心裂肺的劇痛猛地襲來,頓時把他痛得渾身抽搐,涕淚橫流,根本就說不出話來。
工服男什麼都沒做,冷漠地望著袁暮疼得滿地打滾。
彷彿過了好幾個世紀那麼長,那股劇痛才略微減緩,袁暮感覺自己像死了好多次了,體力虛脫地躺在地上喘氣。
“沒死就已經算是邀天之大幸,別想那麼多有的沒的。”工服男冷冷地蹦出一句不知道是嘲諷還是安慰的話語來,旋即坐在袁暮身邊發起呆來。
袁暮喘息半天才微微恢復一點體力,直到現在他才意識到自己是被工服男又救了一次。
他現在所在的地方是一個簡陋的房間,裡面沒有任何一件傢俱,兩人就這樣或躺或坐在空蕩蕩的房間裡。
“我,我還有兩個夥伴……”袁暮虛弱地說道,工服男沒有任何反應,好像一尊沒有靈魂的雕像。
“我要去找他們……”袁暮咬牙想要掙扎起身,只是剛一動彈,那股錐心的可怕劇痛又再次襲來,疼得他差點忍不住叫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