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霄之巔，高聳入雲的靈流微波在其湧竄著，時而金光乍現，絢爛多姿，時而黑雲翻湧，雷電交鳴，不說這架勢如何，就單看這效果，怎麼也得是大型神仙打架現場。

此時顧大與從夢境甦醒而來的鄂君連對抗著，兩股靈流交織彙集，只在一瞬便狠狠中了一掌，顧大擦拭著嘴角的血跡，開口道，“所以你得到了魔蛟內丹的神力，也殺了菩潁對嗎？”

鄂君連此刻因受內丹的侵擾，讓原本就藏於他體內的魂識碎片變得愈發的狂怒焦躁，它控制著鄂君連隨時爆發出更強的攻擊力，不等他回答，顧大便念起了咒訣，可奈何他如何驅使也無法從鄂君連體內取出那控制人心的碎片。

“到底怎麼做才能取出碎片？”顧大皺著眉，沉思道。他不是沒想過這一次也與妖王凌天有關，畢竟借刀殺人的事他沒少做。可事到如今，在鄂君連的夢境中竟尋不到一星半點兒有關凌天的記憶。

難道他們果真不認識？

還是說在夢境中的最後一幕，鄂君連與菩潁廝殺，期間被灌入的碎片？

顧大想不明白，菩潁為什麼會出現在夷洲島，那混戰中的畫面為什麼模糊不清，而至於誰勝誰敗他也只是猜測罷了，畢竟擁有上古魔蛟的內丹，就算沒有碎片的加持，菩潁也未必是鄂君連的對手，何況是開啟靈根靈識的鄂君連。

顧大還在自顧的猜測著事情的前因後果，這頭的越明卻已早早來到鄂君連身邊，對著他又是一頓的輸送靈氣。

越明的肩頭、手臂不知何時又增加了幾道傷口，魔氣入體，道道見血。他的額間佈滿細密的汗珠，眉頭緊鎖，有些急耐道，“冰彤仙尊，君連他怎麼會這樣？你都看到了什麼？”

看到了什麼？總不會告訴他鄂君連與你師門反目成仇，為你得到魔蛟內丹入魔了吧？

這些顧大可不敢保證說出口後會不會刺激到鄂君連，即使不會，對抑制鄂君連體內的魔氣也絲毫無用。

顧大想了想，還是算了。轉念問道，“越明神君，敢問鄂君上仙此前是否有不對勁的地方，比如說神智、法力。”

話音未落，越明便被鄂君連的魔氣擊出了十幾開外，他穩定身形才勉強不被擊倒在地，待站穩，他說道，“有，君連在每月十五，即會發生此等狀況，時而癲狂，時而瘋魔，多半神志不清，傷及他人。只是這一次不知為何如此嚴重。”

還未等顧大回應，自殿中上空便飄來一句蒼勁有力且不容置喙的女聲，“放肆！”那聲音傳至九霄之外，振聾發聵，讓在場的眾人無不肅然。

“鄂君連你傷我天族數百人，如今還敢傷及無辜，當真是不把我天族天規放在眼裡。來人！”說著便一道靈流自上空而下，直直朝著鄂君連而來。

“不要！”隨著靈流而來的是越明的吶喊聲，那聲音穿透大殿，絕望而無助。他不敢在天母面前直接出手阻攔，事實上他已身中數道劍芒，身上是肉眼可見的傷口和多處未乾的血跡，這一道靈流擋下，不死也難了。

璀璨奪目的靈流對上那周身戾氣暴走的鄂君連，不肖說是前者勝的，但後者卻也沒落下屍橫遍野的下場，反倒是催生了魔氣更甚。只見靈流彙集、魔氣暴漲之中，出現一襲紅衣之人，他散亂著頭髮，眉目間滿是凶煞之氣，嘴裡還唸唸有詞，與這此地此景格格不入。

顧大看清了那黑霧中的人，他正是鄂君連。此時他的穿著打扮與神情和方才夢境中的他，完全一樣，就連那句臺詞也一模一樣。

“越明哥哥，我一定會復活你的，無論何人，只要敢傷你的人，我定不會放過他。”

話音剛落，天母的第二道靈流擊來，正正對上了鄂君連的魔氣。眾人皆驚，倒不是驚訝這場實力懸殊的戰鬥，而是驚訝鄂君連說出的話。

復活越明？越明何時命喪他人之手？在場的眾仙官，除了顧大，無不感到疑惑，難不成是鄂君連飛昇前兩人就已認識了？

顧大知道此時的鄂君連已完全被碎片控制，或者是被龍內丹控制。想要取出碎片不是易事。他調息著體內的靈力，匯聚丹田，默唸著聚魂符咒，想要一試究竟。

“天地靈氣，乾坤正氣，金石為開，精誠所之，魂聚！”

......毫無效果。

這頭的鄂君連與天母還在對抗著，他體內的碎片絲毫不受顧大的召喚。甚至顧大還能隱隱感覺到龍內丹所要爆發出更強的力量。

待他百思不得其解，不知如何時，小狐狸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提示道，“想要取碎片，就要先清除體內厲害的東西，單獨存在的才能完璧歸趙。”

厲害的東西？單獨存在？顧大想了想，依照上一個取碎片的經驗，他首先清除了蕭亦炎體內的毒物，再集的碎片，最後引蛇出洞，完勝。

這一次是否可以照搬前科呢？他不確定，但為了節約時間成本，那就姑且一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