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鄂君上仙,你快停下,莫要墮入魔道!”搖光星君嘶喊著,那兩股靈流還在抗擊著,那黑霧繚繞,焰光四射之間,那淡藍靈流層層撥出之間,所發揮出的聲音強度是極大的,那眾仙齊發的靈力,都未能一招制敵鄂君連所攻擊而出的妖力煞氣。
可見力量懸殊不是一般。而越明的聲音在其中說道,“君連,你看看我,我是越明啊,不要被魔氣控制,快停下來....”
眾人的叫喚嘶吼聲四起,那勸說鄂君連住手清醒的神官更不在少數,可鄂君連置若罔聞,手中的靈流黑氣依舊朝著眾人的方向攻擊而去,且包圍在他周身的煞氣黑霧更甚。
而緊接他似如豺狼虎豹,那火焰般騰起的黑龍,頃刻在他體內翻湧而出,如同火蛇一般,要一口吞下眼前的所有仙官將士。
而衝鋒於前的搖光星君及青龍真人自然不會如他所願,他們紛紛化成自己的兵器劍符,合力打向那火蛇的源頭。
一時間內天官之上,殺聲一片,靈流湧現,煞氣四起。天宮屠殺戰場隨即就位。
嘭!
那數以萬計的靈流黑氣頃刻聚集在對抗鄂君連的仙官身上,流光百逝,槍聲刀影間是眾仙被擊倒的畫面。
“月哥哥!”看著那直衝而去的黑氣蛇龍,看著被重傷一擊的施冥雪,鬼胎娘叫喚出聲,那語氣中是顯而易見的擔憂,可奈何她再怎樣叫喚擔憂,搖光星君終究是負傷倒下了。
而這一倒,便是永生訣別。
她與夜繁星再也無緣相見,而她也再喚不出她的名字,她的月哥哥。
“不要——”看著搖光星君那負傷難耐,極其痛苦的表情,鬼胎娘在影幕前止不住的搖頭,她淚眼婆娑,淚水已經不止劃過她的臉頰多少次了,那殘留的淚痕卻依然在。
她看著倒下的女子,內心萬分悲苦。她現在知道她的月哥哥,其實並無其人,即使是女神仙假扮的,她也依舊對她恨不起來,或者說僅有一點點的恨意。
可是恨,又該恨些什麼呢?
從始至終都是她的一廂情願,她的月哥哥絲毫沒有對她展露真心。
那句“我喜歡你”可能是他的一時興起之言,只是夜繁星自己當了真,動了情。
“月哥哥,我現在知道你為什麼不來赴約了,不是忘記了,而是...沒有辦法。”看著搖光星君憔悴的面容,鬼胎娘低喃著,語氣裡少了幾分驕橫不解,多了幾分楚苦無奈。
而此時的影畫中還在上演著,“離別苦深”的片段,眾仙看及那衝鋒在前卻一一受重傷的三人,他們替他們療傷撫慰,一面對擊著鄂君連持續攻擊而出的靈流黑氣。
看及此處,程翼突然收回靈力,那玉佩沒了召力順勢回到他手中。一股無奈惋惜之色襲上心頭,“潘瑤一戰天族神官兵將死傷無數,僅仙位品級甚高者便佔了三位,分別是青龍真人、紫玉真仙還有冥雪上仙。”
程翼看了看手中的玉佩,轉而對鬼胎娘說道,“冥雪上仙仙逝之際用最後的意念靈力傳送與我,並將玉佩託付給我保管,我也大抵知道了你們的事,她說,她很抱歉,無法兌現約定。她也心存愧意,她騙了你,不過她說她是真心喜歡你的。”
話及此處,程翼臉上略有愁苦,他繼續道,“她還說,若她此生為男子,她定會娶你。”他的聲音溫和,卻帶著些許淒涼,聽在鬼胎娘耳中,那句句更是心如刀割,肝腸寸斷。
“月哥哥....月哥哥....”鬼胎娘呢喃著施冥雪,雖已知曉她本身女子,卻依舊放不下月哥哥。
“既然我已將話帶到,那這個你收下,也算是物歸原主了。”
程翼將手中的玉佩遞過去,看著那通靈剔透,瑩潤光澤的玉佩,鬼胎娘眼角似有淚波閃動,此玉雖僅剩半枚,卻依舊翠色溫碧,好看的得很。而這便再次勾起了鬼胎娘腦中閃過的記憶。
“這個給你,屆時我們以玉佩作為信物,來此赴約。”
話是這樣的柔和,神情亦是這樣的真切。
可到頭來卻還是留她一人,孤單影只,在這陰陽兩間漂泊了近百年。
“你後來是如何入風魔君座下的?”許久未說話的單星移,這時出言道。
“殺了江一舟以後,我便只能遊走與陰間鬼道,那時我還只是一隻鬼魂,我想找尋我兒的鬼魂,既然我能化作怨靈陰魂,那他必定也可以。所以我就晚上出來活動,尋找我兒。就在這期間,我結識了風魔君。”
“你兒?也就是江月夜?可你怎麼斷定江月夜就不能投胎轉世呢?他執念可沒你深。”
“是啊,阿夜頂多是個半月大的孩子,他怎麼會有執念,不過後來我也想通 了,他沒有化作怨靈倒是最好的,也許他早就投胎轉世了吧。”鬼胎娘說著,微微露出一絲笑容,那笑容是寬慰的,是滿足的。
“不,他沒有轉世。你還記得我叫過你名字嗎?夜繁星是你曾經的名字,你問我為什麼會知道你的名字,時隔三百年,你就不覺得奇怪嗎?”單星移說著,目光看向風魔君懷中的嬰孩,“因為我所知道的,是從另外半枚玉佩中得知的。而那另外半枚被江一舟摔碎了,其中的碎片被江一舟強行灌入了江月夜體內,我說的對嗎?夜繁星。”
“你怎麼知道 ....那另外半枚早就....阿夜在哪裡....在哪裡...”鬼胎娘聽及單星移的一番話,半響才反應過來,她一把握起單星移的衣領,朝他嘶吼著,“阿夜在哪裡!我的阿夜.....”
單星移不動聲色的將她的手移開,他一把將紙扇一展與胸前,煞有介事,隨即一把合起,指向那被黑氣圍困的兩人,“鬼靈嬰就是你的孩子,江月夜。”
聞言鬼胎娘一把撤去圍困在風魔君二人周身的黑氣符陣,看著風魔君懷中襁褓,她一個拂袖而起,霎時將風魔君擊下,舊傷未愈的風魔君,此時再受一掌,已如同強弩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