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氏覺得，自己一瞬間看清了這些人。

是了，這些趨炎附勢的狗東西，都想巴結里正，看她沒了後，男人又不在身邊，就開始踐踏她，欺負她。

潘氏捶地大哭，一下下地拿腦袋去撞擊橋面。

“好啊你們，我的芸兒才剛沒，你們就這樣欺辱我，就不怕芸兒的鬼魂回來找你們嗎？”

“讓我死了算了，死了算了！芸兒啊，娘這就來陪你，咱們化為厲鬼，一起找這群沒人性的東西索命，讓他們都給咱們陪葬……”

聽得其餘人勃然變色。

這話也忒惡毒了。

這個時代，大家對鬼神之類的都很敬畏，輕易不談論。

可這潘氏卻當著眾人的面賭咒發誓，要化鬼來害人。

村民們心裡哪個不怨懟？

可即便是怨懟，也沒人真的敢讓她去死，紛紛上來又勸又拉的。

萬一真的化鬼了呢？

玄學的事，誰都說不好的。

潘氏披頭散髮地撒潑，別人將她拉起，她又跪下去以頭搶地。

“讓我死，讓我死！”

大家都要絕望了。

里正也並不十分擅長處理這種耍潑的情形，再加上潘氏滿臉的血晃得他頭疼，只能一遍又一遍重複道。

“攔住她！攔住她！”

這時候，忽然一道淡淡的聲音傳來，“讓她死。”

所有人都是一停，連空氣都安靜了數秒。

幾個婦人轉頭望去，只見趙羨之負手走來，讓人不自覺地給他讓開一條道路。

趙里正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由於相信自己的兒子，最終嚥了回去。

潘氏潑是潑，但由於剛才被趙羨之留下的陰影太深，此刻也消停了些。

趙羨之慢慢靠近她，唇角掛著一絲睥睨的笑。

“不是要死嗎？”

他每靠近一步，潘氏就緊張地後退一步，臉色發白。

“你……想幹什麼？”

趙羨之語氣不疾不徐，“潘嬸子您就放心去吧，我一定會請最好的術士替您做法事，再替明坤叔選最好的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