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郎!”
崔玉蓮此時此刻眼淚都要出來了,地上躺著的顧景山臉色漲得通紅,一副喘不上來氣的模樣,這讓她怎麼能受得了?
一時間,崔玉蓮淚水漣漣,臉上的粉黛都花了,一臉驚慌失措。
顧景山此時只覺得胸口堵著的那塊大石頭不斷髮沉,自己彷彿就是要就此暈厥過去一樣。
曾經出現在身上的感覺又再次出現了。
顧景山記得上次這個感覺出現的時候,是在自己獻策智取石陽城失敗之後。
當時因為獻王和戰王的奇襲拿回了石陽城,讓他計謀落空,也因此失去了跟上面的人接觸的機會。
那時候,顧景山只覺得彷彿失去了什麼對自己來說很重要的東西,那種感覺患得患失,讓他迷茫了好些天。
這會兒,這種彷彿靈魂深處失去了重要之物的感覺再次出現,顧景山大腦裡驀地鑽出了一個念頭。
莫非又發生了什麼大事?
等到那種靈魂深處的撕扯感變輕後,顧景山已經出了滿頭滿身的大汗。
他躺在崔玉蓮懷裡,輕輕抬起手擦去了崔玉蓮臉頰上的淚水:“小蓮莫哭,我沒事……”
崔玉蓮何時見過平日裡志得意滿的情郎如此虛弱的模樣,他不擦那眼淚還好,越擦淚水越是流淌。
“你可是哪裡不舒服麼?好端端的人,怎麼說暈就暈了?”
聽著崔玉蓮溫軟的詢問聲,顧景山眼眸裡透出的卻是一抹看不出情緒的陰冷,他低聲問道:“蓮兒,我就是聞那焚香有些氣悶頭暈,沒事呢。是不是嚇著你了?”
崔玉蓮見顧景山似乎沒事了,嚶嚀一聲投入他的懷裡:“你是嚇著我了。顧郎,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可讓我怎麼辦啊?”
拉起佳人的柔軟小手,在唇前輕輕一吻,顧景山輕笑道:“我就算不為了自己身體,為了咱們小蓮兒,我也不能有個萬一。說起來,最近都城可出了什麼事情麼?你可從你爹那裡聽到了什麼風聲?”
崔玉蓮父親崔天佑是總長,雖說不算什麼大官,但也算是能打聽到一些東西的位置了,如果真有什麼事情需要告誡她,總會提點兩句。
她這些時日跟顧景山廝混,回家少,但回去的時候也未曾聽父親提過什麼,輕輕搖頭道:“沒有聽說什麼……哦,對了,聽我父親提及賢王最近要設個品詩宴,若是顧郎想要去,我就像辦法給你弄一張請帖去。”
顧景山本想一口應下,但想了想,咧嘴笑道:“再過兩天就要考試了,我可不想浪費時間在無關的事情上,賢王的事情你就不用自作主張了,等考試放榜下來了再說。另外,這天氣熱了,你不用老往我這裡跑,如果累著了怎麼辦?”
甜言蜜語一套一套的,哄得崔玉蓮眉開眼笑,倒入了顧景山懷中。
一番雲雨後,崔玉蓮將一張銀票悄悄壓在了枕頭下,親了親顧景山的臉頰後,穿衣離開了書房,迫不及待去找了自己父親。
“爹,我就跟你說顧郎是個認真踏實的人,絕不會被品詩宴這種東西迷了眼,他非但沒要我幫他拿請帖,讓心疼女兒,不讓女兒頂著太陽受累。”
“爹,你說過會好好舉薦顧郎,可別騙我,我這一顆心都在他身上了。”
崔玉蓮談及情郎,兩隻眼眸都閃出了熠熠光芒,看得崔天佑直皺眉。
不過,顧景山的選擇也讓他覺得詫異。
他可是從顧景山的眼裡能看到野心的,若是有能跟賢王見面的機會,顧景山不應該放過才對。
如今他的婉拒,倒是也讓原本已經有些小瞧他的崔天佑面色稍微好了幾分。
賢王曾經對他說過,不怕跟蠢貨打交道,只怕跟沉不下氣的聰明人打交道。
既然顧景山能專心科考,這也讓崔天佑高看一眼。
轉頭看了一眼兩眼閃爍的崔玉蓮,崔天佑嘆了一口氣道:“只要你的顧郎這次科考能露點本事,我一定會好好培養他。”
而此時相談甚歡的父女並不知道,崔玉蓮剛一離開,原本在床上熟睡的顧景山睜開了眼睛,翻身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