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自興從沒這樣迷茫過,之前的設想全部成為泡影。
之前同廖芝在一起時雖然受氣,且吃不到好東西,但至少有地方住,也不用餓肚子。
而如今的他整天忙於為生計奔波,就連學習都落後了好大一截。
肚子空了,腦子也變的清明,他想到了小時候哥哥對自己的好。
想到媽媽所謂的穿得好些便不會受欺負的歪理,餘自興將頭埋進膝蓋:他是不是錯了。
由於廖芝的瘋狂購買行為,她手中的錢很快就花光了,只剩下每月的退休工資。
每個月的房租,檢查費和藥費就佔了工資的大半。
為了活著,廖芝不敢再亂買東西,只待在出租屋裡靜靜等待最終的審判。
就在她即將絕望時,餘光再次出現在她面前,不但幫她找了合適的醫院,還答應每月給她1000元生活費。
餘光的到來讓廖芝看到了活著的希望,她拉著餘光的手,好話不要錢一樣向外丟,看著蔣悅一陣陣眼暈。
廖芝這樣的情況,繼續治療只是在無限拉長她的痛苦。
帶著蔣悅離開時,看到蔣悅欲言又止的樣子,餘光輕輕笑道:“怎麼,覺得我殘忍麼?”
蔣悅搖頭:“我不知道你的遭遇,因此無權評判你的行為。”
沒有無緣無故的恨,依照餘光的實力,能做到不遷怒別人已經非常難得了。
餘光臉上的笑容緩緩消失:“給她一百萬,她會罵我一聲白眼狼,但每個月給她一千塊,我就是她眼中的神。”
人啊,就是這麼拎不清。
蔣悅沒再說話,而是默默跟著餘光離開。
廖芝是在一個大雪天走的,臨走時,餘光過去看過她。
她已經說不出話,隻眼睛不停流淚。
餘光笑盈盈的看著她:“你是想說對不起麼?”
廖芝眼中迸發出驚喜,人之將死,總是希望能同過去的自己和解。
餘光卻搖搖頭:“我不原諒你。”
她不是原主,不會代替原主原諒任何人。
廖芝眼中的光漸漸黯淡,餘光笑盈盈的看著她:“你是想說我是白眼狼麼?”
說罷,餘光輕輕嘖嘖兩聲:“可惜了,你說不出來了,我這段時間給你花了六千多,不過你可以放心,這些錢可以用你的喪葬費補上,你的骨灰我會交給餘自興,他打算怎麼處理就不是我能插手的了。”
這段時間廖芝誇她孝順的話不少,原主早就滿足,至於她吃的虧,總有找補的地方。
廖芝不甘的瞪圓了眼睛,嘴巴也張的極大,就這麼沒了氣息。
餘光處置了廖芝的後事,將廖芝的撫卹金平均分成三份,一份打給遠在國外的餘自遠,另一份則交給了餘自興。
餘自興如今也是要高考的人,只是他的狀態非常差,陰鬱的雙眼一直死死盯著餘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