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我有“軒轅劍”在手,委實不會憷了誰!
再者,黎宸那個大西瓜不是逢人信誓旦旦地便誇揚我是他父母之命且老神帝欽定的帝后嗎?現今他的帝后被人屢次羞辱,本上神不信他還能穩坐磐石。
你個大西瓜、大木瓜、大呆瓜、大花心瓜、大胡蘿蔔瓜的黎宸,自己牽扯出來的爛桃花,還要我白兮替你背黑鍋。
可憐我一條修煉十萬年的小蛇,涉世未深又純情可愛一身正氣,今日也有遭人荼毒欺凌的一刻,端的天可憐見。
待了片刻,那水狀模樣的荷花也未落下,堪堪地遇了熱氣便虛散了,摔在“菡萏池”裡惹起陣陣朵紋,然是符了那“水光瀲灩晴方好”的妙句。
“呀,這是誰家的仙子,竟扯出了利刃仙器,可是要在這裡斬了誰嗎?”遠立在正臺中央的歆瑤天神撫胸嗤笑著,忒地得意忘形了些。
我正訕訕不知如何自處時,將前後瞧在眼中的我那便宜夫君黎宸神帝大手一揮先隱了我手裡的神劍,趕過來真情切切地詢問著:“你沒事吧?”
我搖搖頭,示意並無大礙。
歆瑤天神背地裡與我使的絆子著實讓我現了一回眼,她這瓊山狼,得志便猖狂。
她一番話裡帶刺的說辭很是引得一片歡愉熱鬧聲,如此我更加是無地自容了。
“歆瑤,本帝君在你這裡乾巴巴地坐了半天,熱茶未喝上一口,淨瞧了些煩眼的事情,倘若你的‘賞花會’本就無聊的發緊,那本帝就先行回宮了。”黎宸虎著臉拿著腔調如是說著,一派帝王肅穆樣,甚是威武。
那歆瑤為了能與黎宸一晤,可是煞費苦心地屈在“菡萏宮”裡絞盡腦汁想了各種法子,最後不經意覷到“菡萏池”內荷花豔開,這才計上心來辦了一個“賞花會”。
現今黎宸不問情由地要撂挑子閃人,她哪裡肯依,慌忙強顏歡笑地嬌嗔道:“我見君上日理萬機甚為辛苦,打心眼裡心疼,遂辦了這麼個‘賞花會’,歆瑤心意如何,難道君上竟還故作不知嗎?”
說著,面上現出一副悲慼戚恓惶孤苦的模樣,連我這個片刻前還想要親手撕碎覆滅了她的仇敵也禁不住她的楚楚可人,心頭嘀咕著黎宸實在狼心狗肺無情無義罪大惡極刻薄寡思的令人髮指!
那氾濫心呀同情心呀惻隱之心呀無可救藥的作祟起來,竟也要忍不住地陪著她落上一回心酸淚。
全因為,透過她我真真切切地瞧到了白塗的影子。
她們一樣的痴心、一般的執著,只為了自個的一顆真心不被踐踏不墜苦海,甘願全力以赴所有,且無怨無悔。
換作是我的話,實打實的講,委實是做不來的。
我性子淡泊,情愛於我如浮雲,我也本著可遇而不可求的隨性自然心境,時刻謹記刻意強求的得不到,而不曾在意的往往會不期而至的道理。 因此,時時擁有一顆安閒自在的心,一切隨緣而坦然,不急進,不怠惰,不強求,不悲觀,不慌亂,不忘形,不以物喜,不以己悲。隨遇而安重在安心,心安則一切無所礙。
身若琉璃心自在,道法自然,一切皆自然。
然那歆瑤與白塗一般,潛移默化裡偏了固執冥頑不化,不曾想過情愛之事終究是兩個所能決定的事情,絕不是一人所能左右得了的。
“罷了,那就給本帝君先上壺熱茶吧,本帝現覺口乾舌燥,喉嚨發乾頗難忍。”黎宸本就不屬無情義之人,也決計做不出來無情之事。
他這一番留情,算是救了歆瑤天神那顆支離破碎的心,同樣也是徹徹底底地將她害了。
誠然這天垠地荒裡良莠不齊魚龍混雜,唯有“情”之一字不可不察,又不可細察。
上古時蠻荒族帝君顓頊為了救他已命懸一線的帝后瑤姬不惜竭盡平生法力一頭撞斷了連線天與地的通天石柱,為此累得天垠地荒地眾多族界跟著受了天火焠燒之苦。
白塗為了一個桃花元君,甘願遭受灰飛湮滅。
凡間的那個呆子尾生,寧願抱橋柱斷魂也不肯失了與心上人的約定。
問情是何物,不過一物降一物罷了!
他入了你的心,你便著了他的魔。至此盼的是他,惦的是他,日思夜想的還是他。
相思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入我相思門,知我相思苦,長相思兮長相憶,短相思兮無窮極,早知如此絆人心,還如當初不相識。
人生如只如初見,爭,不如不見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