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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胎

懿軒輕輕道:“我素來知道你心狠,可我沒想到你居然狠到這個地步,你就不怕孃親的身體再出了什麼意外?”

舒禾閉上了眼睛,瞬間又張開:“這麼多人守著,他們不會讓孃親有事,這個孩子來得不是時候,未免意外,他必須死。”

“他可是咱們的親弟弟。”懿軒顫抖著聲音。

“若是有緣,他最終還是會與咱們相見的。”舒禾道。

懿軒冷笑了一聲:“你還真的是面熱心冷,你摸向孃親肚子的時候,對孃親的肚子做了那個小動作,你真的以為孃親感受不出來嗎?你如今欠了孃親兩條命了。”

看著懿軒的背影,舒禾握緊了拳頭,卻沒有絲毫悔意。

可看著那些僕人一盆盆血水端出來,最後一個小小的屍體被拿出來後,舒禾還是沒忍住倒在了地上。

陵闕走到她的面前揚起了巴掌,最後還是沒落在她的臉上,撞了她的肩膀,走了。

賀邵寒看著自己的閨女,舉起手又落下:“你孃親這輩子都不能有孩子了,你知不知道,你給你孃親下的那個藥與她愛吃的那個果子是互斥的?她平時愛吃卻也最多不會吃超過兩個,為什麼昨日白天會吃那麼多?她很喜歡孩子,但你和懿軒從小都不是愛粘人的性格,你們又都早慧,壓根不需要她怎麼操心,你知道她盼這個孩子盼了多久嗎?”

舒禾停了呼吸,閉上了眼睛。

何未晞醒來後她摸著突然空落落的肚子,覺得有些不開心,可再不開心,這個孩子也是沒了,在她的默許下沒了。

陵闕端著湯藥來看她的時候,她正抱著腿坐在床邊黯然神傷。

陵闕看著她這個樣子十分心疼,可孩子已經沒了,再是傷心也於事無補了。

見他來,何未晞紅著眼睛道:“我是不是做錯了。”

陵闕將藥放在一旁:“不,這不是你的錯。”

何未晞悽慘的一笑:“古文有云:趙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趙氏求救於齊,齊曰:“必以長安君為質,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強諫。太后明謂左右:“有復言令長安君為質者,老婦必唾其面。”

左師觸龍言:願見太后。太后盛氣而揖之。入而徐趨,至而自謝,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見久矣。竊自恕,而恐太后玉體之有所郄也,故願望見太后。”太后曰:“老婦恃輦而行。”曰:“日食飲得無衰乎?”曰:“恃粥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強步,日三四里,少益耆食,和於身。”太后曰:“老婦不能。”太后之色少解。

左師公曰:“老臣賤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竊愛憐之。願令得補黑衣之數,以衛王宮。沒死以聞。”太后曰:“敬諾。年幾何矣?”對曰:“十五歲矣。雖少,願及未填溝壑而託之。”太后曰:“丈夫亦愛憐其少子乎?”對曰:“甚於婦人。”太后笑曰:“婦人異甚。”對曰:“老臣竊以為媼之愛燕後賢於長安君。”曰:“君過矣!不若長安君之甚。”左師公曰:“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媼之送燕後也,持其踵,為之泣,念悲其遠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豈非計久長,有子孫相繼為王也哉?”太后曰:“然。”

左師公曰:“今三世以前,至於趙之為趙,趙王之子孫侯者,其繼有在者乎?”曰:“無有。”曰:“微獨趙,諸侯有在者乎?”曰:“老婦不聞也。”“此其近者禍及身,遠者及其子孫。豈人主之子孫則必不善哉?位尊而無功,奉厚而無勞,而挾重器多也。今媼尊長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於國,一旦山陵崩,長安君何以自託於趙?老臣以媼為長安君計短也,故以為其愛不若燕後。”太后曰:“諾,恣君之所使之。”

於是為長安君約車百乘,質於齊,齊兵乃出。

子義聞之曰:“人主之子也、骨肉之親也,猶不能恃無功之尊、無勞之奉,已守金玉之重也,而況人臣乎。”

她悽慘的一笑:“都說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我倒好,竟是將這孩子親手葬送了。”

陵闕抱著她道:“我還記得那時候趙太后剛剛執政,秦國就加緊進攻趙國。趙太后沒辦法只好向齊國求救。齊國卻說:"一定要用長安君來做人質,援兵才能派出。"可趙太后卻死活不答應,大臣們極力勸諫。太后明白地告訴身邊的近臣說:"有再說讓長安君去做人質的人,我一定朝他臉上吐唾沫!"

左師觸龍去見太后的時候,太后氣勢洶洶地等著他。

左師勸說:"我的兒子舒祺,年齡最小,不成才;而我又老了,私下疼愛他,希望能讓他替補上黑衣衛士的空額,來保衛王宮。我冒著死罪稟告太后。"太后說:"可以。年齡多大了?"觸龍說:"十五歲了。雖然還小,希望趁我還沒入土就託付給您。"太后說:"你們男人也疼愛小兒子嗎?"觸龍說:"比婦女還厲害。"太后笑著說:"婦女更厲害。"觸龍回答說:"我私下認為,您疼愛燕後就超過了疼愛長安君。"太后說:"您錯了!不像疼愛長安君那樣厲害。"左師公說:"父母疼愛子女,就得為他們考慮長遠些。您送燕後出嫁的時候,拉著她的腳後跟為她哭泣,這是惦念並傷心她嫁到遠方,也夠可憐的了。她出嫁以後,您也並不是不想念她,可您祭祀時,一定為她祝告說:'千萬不要被趕回來啊。'難道這不是為她作長遠打算,希望她生育子孫,一代一代地做國君嗎?"太后說:"是這樣。"

左師公說:"從這一輩往上推到三代以前,甚至到趙國建立的時候,趙國君主的子孫被封侯的,他們的子孫還有能繼承爵位的嗎?"趙太后說:"沒有。"觸龍說:"不光是趙國,其他諸侯國君的被封侯的子孫的後繼人有還在的嗎?"趙太后說:"我沒聽說過。"左師公說:"他們當中禍患來得早的就會降臨到自己頭上,禍患來得晚的就降臨到子孫頭上。難道國君的子孫就一定不好嗎?這是因為他們地位高而沒有功勳,俸祿豐厚而沒有勞績,佔有的珍寶太多了啊!現在您把長安君的地位提得很高,又封給他肥沃的土地,給他很多珍寶,而不趁現在這個時機讓他為國立功,一旦您百年之後,長安君憑什麼在趙國站住腳呢?我覺得您為長安君打算得太短了,因此我認為您疼愛他比不上疼愛燕後。"太后說:"好吧,任憑您指派他吧。"

於是就替長安君準備了一百輛車子,送他到齊國去做人質,齊國的救兵才出動。

子義聽到了這件事說:“國君的兒子啊,國君的親骨肉啊,尚且不能依賴沒有功勳的高位,沒有勞績的俸祿,並守住金玉之類的重器,何況做臣子的呢!”未晞,咱們如今的處境,可比這故事中的要兇險百倍,這孩子就算咱們不動手,恐怕他也不會有個什麼好下場。”

何未晞靠著他的肩膀:“所以既然你知道,就別怪舒禾了,她做得沒錯。”

陵闕沒回話,自然是不願意就這麼原諒她的。

“舒禾從小的眼界就比我寬,她的命比我好,見識也比我多,她做得決定恐怕也是得了舒瑤上神的授意的,或許這個孩子真的同我們家沒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