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等點頭,他從她手中抽出筆,坐到旁邊,重新鋪開一張紙,看她:“前面可有需要改的?”
梁婠訕笑著搖頭。
陸修低下頭竟真的開始寫,直到後半段則示意她口述。
寫完後他擱下筆,才問:“要寄給陸淮?”
梁婠點頭,陸修能猜到並不算太意外。
畢竟這製藥及治療方式不僅有精細方法,還附上適合條件簡陋、匆忙中的應急之法,包含可就地取材的藥物。
陸修將裝好方子的信封交給淵後,道:“你倒是細心。”
“只是禮尚往來罷了。”
梁婠有些心虛,知曉這事可並非細心。
要說細心,她想起一事:“東市那邊有一戶人家,可麻煩夫主幫忙查一下?”
“何事?”
梁婠拿起一張紙鋪開,邊說邊畫:“前幾日,我與宋檀約在東市,回來途中竟碰到我長嫂,就是姚錦瑟,她就去了這戶人家。”
說著,她在畫好的圖上勾出一個圈。
“她行事實在古怪,叫我看不透。”
陸修靜待後話。
梁婠道:“當日,姚錦瑟是被梁璋當街強辱的,按理說她該恨梁璋入骨,可我特意去接近她,她卻表現得一點兒不記恨,甚至跟我說什麼認命的話,堅持要嫁給梁璋。
更叫我想不通的是,梁氏敗落後,她不但拒絕歸家、繼續照顧張氏,竟還要生下樑璋的遺腹子……”
陸修:“許是無奈之舉?”
“不可能,”梁婠毫不猶豫,她可沒忘前世姚錦瑟,是寧可剃了頭做姑子的。
她看向陸修:“你是男子,自然不懂,那種傷害跟恐懼是沒那麼容易忘的,她居然能心無芥蒂再與梁璋生子,這怎麼可能呢?”
陸修盯住她看了片刻,只微微頷首。
梁婠想了想,又道:“我懷疑她的孩子並非是梁璋的,而是她去見的這個人,她嫁入梁府根本就是為了掩人耳目。”
陸修:“這人倒不難查。”
梁婠:“只是我不懂,她從前因著未婚身份不能產子,需得有個名頭,可如今梁璋死了,她何不直接改嫁那人,又為何非得繼續守在張氏跟前?”
陸修看著她:“她來這兒很多次了。”
梁婠點頭:“是啊,她若真肯為梁璋延續血脈,那便是與他有了夫妻之情,見了我,只怕恨不得拿刀殺了我才對,怎麼可能只是低聲下氣?
我之所以允她上門,就是想看看,她到底有何目的?奈何遲遲不見她有下一步動作,難不成真只是想從這裡取得錢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