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月光透過窗鋪了一地杏黃。
大床上,阮漉一把掀開被子,露出兩人的腦袋,呼呼喘著氣。
薑茶半趴在他身上,將臉從他脖頸裡抬起,如墨的長髮落在他白皙的肌膚上,依稀能窺見幾點豔紅。
一雙漂亮的眼睛不如白日那般清澈,不染煙火,此時如融了半盞花色,瀲灩一片,稠豔的,難以捉摸。
薑茶好不容易平穩下呼吸,又低頭親親他裸露在外的肌膚,伸出胳膊將床頭燈給拉上了,翻身躺好,“睡吧。”
聲音泛著啞,很撩人心絃。
今夜月色很好,窗簾半開,屋子裡算不上黑。
安靜了幾秒,阮漉翻了個身,面對薑茶而躺,還能瞧見她如墨畫般的眉眼。
他忽然出聲,輕聲細語,“茶茶。”
“嗯?”她溫聲應了一下。
之後半晌,他沒說話,薑茶翻身與他面對,抬手,拈著他鬢邊的髮絲輕柔撥弄,“怎麼?”
阮漉短暫停頓了一下,挪著身子蹭進她懷裡,被子裡,手指捏著她的睡衣輕輕扯了扯,湊在她耳邊,小聲說了一句什麼。
薑茶微微一頓,昏黑的光線中,喉嚨滾動了下,再開口,聲音明顯透著隱忍,“你,想要?”
阮漉羞紅了臉,聲音更小了,顯得嬌軟,“沒有。”
有他也不會承認的。
“那就再等等。”薑茶一伸胳膊,把人抱在懷裡,修長瑩白的手壓在他後腦,墨色的碎髮從她指縫中透出來,黑白分明,更顯得手漂亮。
她還沒有準備,該怎麼做都不知道。
阮漉:“……哦。”頓了頓,又想問:“那……”
“那什麼?”
“沒什麼。”
剛想問‘那明天可以嗎?’,可這就沒有驚喜了呀。
不等薑茶追問,阮漉臉頰貼著薑茶的心口蹭了蹭,“我要睡了,摸摸頭。”
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被慣的毛病。
薑茶也不再問他剛剛想說什麼了,摸摸他的後腦,“晚安。”
次日,萬里無雲,空氣很涼,白楊被籠在不明淨的天幕下,略顯蕭條,躺在地上的枯葉裹了白霜。
兩人睡到中午十一點。
簡單洗漱過後,阮漉著急忙慌的拉著薑茶下了樓。
薑茶開車,安撫副駕駛已經開始有些緊張的少年,“不用急,也就十幾分鐘的路程,其他東西也都準備好了的。”
“我知道我知道。”
可第一次見她的家長,怎麼能不急?
阮漉深深呼了一口氣,沒多久,手心就浸出了一層冷汗,他抬手按下車窗,任由涼風捲進來。
車停在了獨棟別墅前,阮漉透過窗戶看著門口已經等著的人,吞了下口水。
段青槐遠遠看到車停在門外,連忙從屋裡出來,怕嚇到人,就在門口停住了腳步,打消了去接人的打算。
薑茶下了車,繞到副駕駛拉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