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你倒是想得美額。”十三學著光頭男的口音回損了他一句,樓下的觀眾陡然鬨堂一笑。
光頭男被眾人笑的惱羞成怒,他一招呼周圍的幾個剛剛的幫兇,一面向十三惡狠狠地道“狗拿耗子你是多管閒事兒!再不放開我我揍讓我兄弟們連你一塊兒打!”
十三也不理周圍躍躍欲試的幾個人,只淡淡一笑,把光頭男的衣領抓的更緊,幾乎要把光頭男從地上拎到半空。
他對著光頭男懶洋洋地道,“給你兩個選擇,一,滾出雲城,二,被我趕出去。”
光頭男強梗著脖喊嚷,“我選第三!”
十三聞言一甩右臂,抬起拳頭就對著光頭男的鼻樑擂去,登時打的他鼻頭青腫鮮血直流。
光頭男被打了個措手不及,下意識捂著鼻子向後一退,邊用手抹血邊向十三喝道“你。。。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誰嗎?”
十三聞言又是一拳,沉聲道,“我管你是誰!”
光頭男捂著烏青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地哎呦道,“我可是容城一霸,我是司令……”
十三聽聞這麼個獐頭鼠目的窩囊玩意兒也能當上司令,而自己玉樹臨風一表人才,不拘一格風流倜儻的人物還在這劫自己家的買賣為生,他不由感嘆,上天真是太他孃的太不公平了!
他思及此更是忿忿不平,想起自己時運不濟,前一陣兒為了弄倆錢還被老頭子狠捶了一頓,以至一個月沒能出門。
而面前這個玩意兒時運兩濟,非但不惜福還在做這強搶民女的下流勾當,定是神仙派福時失誤的漏洞,而自己碰巧遇上,何不正好填補了這漏洞?
他一面氣一面憤,一面不平一面傷懷,各種滋味一時間湧上心頭,又注入拳頭。
他把光頭男按在欄杆上左一拳右一拳地胡擂,邊擂邊狠狠地道,“打的就是你容城一霸!你這個舊的容城一霸不倒下去,我這個新的容城一霸怎麼站起來!”
說完,雨點大的拳頭更是劈頭蓋臉地衝著光頭男招呼起來。
跟隨光頭男的隨從見他們司令的蔥頭臉一時間變成了五顏六色破沙袋,卻懾於十三的淫威和樓下十三帶來的數十號人,都支支吾吾不敢上前解救。
那兩個一直束縛著長衫男的漢子見狀,便鬆開了長衫男,壯著膽子想上前偷襲,卻被十三一個迴旋踢在打頭兒的那人眼眶上,那人捂著眼撲地時直接帶倒了後面的另一個。
一時間戲苑裡熱鬧非常,看戲的觀眾之前免費看了一場“鎮關西強搶金翠蓮”就覺得值回票價,未曾想後面饒上的這出“魯提轄拳打鎮關西”更是帶勁兒,直看的人熱氣上湧禁不住拍手叫好!
這邊的光頭男被打的實在受不住便開始討饒,“好漢,甭再打了,我王二毛服了。”
十三聞言便停下了拳頭,“不打可以,”他一指旁邊抱著琵琶與長衫男縮肩並靠的女子,“人你還要嗎?”
“不要了,不要了……”王二毛子忙擺手,他捂著青紫開花的臉道,“不過我的畫兒她得賠我。”
十三聞言又多了一層明瞭,敢情這廝不只是強搶民女,聽那話裡的意思裡面還摻著經濟官司?,他向王二毛子問道,“什麼畫兒?”
王二毛子一揚腫大光亮的頭,“我花五百大洋買來的畫兒!”他一指旁邊抱著琵琶低頭縮肩哭泣的女子,“都被這小賤人給毀了,你說我能不帶走她抵帳嗎?她按斤賣了都未必值五百大洋,讓她抵帳是便宜了她!”
十三見他滿嘴輕蔑不屑,便冷冷笑道,“打你也是抬舉你。”
王二毛子見十三又要揚起拳頭,趕忙收了狂色,跑到一張桌子前攜起一副畫向十三一展。
“看看!這是本司令花五百現大洋買來的名畫!現在被她弄成這個鳥樣了!”
十三走近一瞧,果然一副古畫被茶湯潑了個七零八落。
原來這王二毛子自認為當個三不管小縣城的土司令非但沒啥前途,還時刻有被剿的危險,他思考再三,決定找個國家駐防的官方軍隊投靠,
想來想去,他決定投靠雲城的守備司令部部長田中原比較穩妥,他曾聽聞田中原對求靠的小勢力十分禮待,他邊備禮邊希翼著,若自己運氣好的話,沒準自己還能在那混個營長噹噹。
今天他本是打點好來找田中原求收編。
未承想卻跑了個空,他準備在此打持久戰,先命人找了客棧住下,又聽聞鳳棲閣名聲遠揚,便徑直帶人來風棲樓見識見識。
一進門卻見臺上正表演魔術,王二毛子心中有事,又對此不感興趣,落座後便掏出那幅要用來送禮的畫。
他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怎麼看怎麼感覺這畫不值五百大洋,懸著一顆心總是放不下,生怕自己翹首以盼的營長在這幅舊畫片子上泡了湯。
王二毛子身旁的副官見狀便又重新解釋了一通,說自己親自淘買來的名畫絕對沒問題,請司令放一百個心,
又說田部長平生最是喜好軟片子,而田部長的老母親下個月正好要過八十大壽,這副“壽陸母八十山水圖”用來送禮正是最合適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