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老二聽到十三的嘲笑渾不在意,他們精的似猴,才不會接十三那先發制人轉移話題的茬兒。
只見老大如泰山一樣站在十三面前,也不坐,他只哈哈一笑便道,“老三,太陽都曬屁股了你還不起床?咱家歷來可沒這個規矩!”
“別是得了什麼難言之隱的異症吧?”一直默默在旁的老二此時不著痕跡地接上了老大的話茬兒。
“放謅屁!本爺有什麼難言之隱?”十三一聽立時急了,他禁不住變了臉色,只得換了戰術想轟走他大哥二哥。
他上下掃了掃穿著僧服道服的老大老二。
“大哥二哥天天打卦問佛找來錢的道兒,難道此次又是沒處弄錢花,又想來我這矇事了?”
小時候他沒少被老大老二矇騙,此刻說出舊事,十三以為他們定是老臉上掛不住,不怕他們不走。
但十三料事之能比他大哥二哥還不準,他哪能成想到這二人早已練就了厚如牛皮的臉皮,一般的刀子都傷不了分毫,更徨論他幾句淡話呢?
只見二人非但不走,反而更上前一步,老大身如座山的陰影立馬遮住了窗前的半扇陽光,他未語先笑,只呵呵說道,“老三!怎麼才一年不回家,你就娘們唧唧起來?還圍個毯子趴在炕上?”
老二在一旁雲淡風輕地笑道,“別是坐月子吧?”
十三一聽二人的嘲笑,恨不得跳起來一拳打飛他倆,可顧及著屁股上的傷,他只能忍了又忍。
老大見十三面色鐵青,骨碌一轉眼珠子,“別遮掩了,就像誰不知道似的?要說這回你也算因禍得福,小時候你學了幾次都沒學會水,現在你下了水,保準沉不下去!”
老二在旁十分贊同地笑道,“沒錯,一個腫大如斗的屁股,憑小弟再下哪裡的水都淹不死!”
“老三真是白瞎了這張禍國殃民的臉,頂著這麼個屁股,真是不盡如人意啊!”
“哈哈哈哈!”二人一對臉,毫不遮掩地朗聲一笑,根本不在意自家小弟的臉已成了黑鍋底。
“你們有完沒完?!”十三見倆人拿自己開涮,一時急了,虎著臉就要轟二人出去,
老大接住十三扔過來的一個檀木枕,怕自家小弟動了真怒連忙安撫,“別急啊!老三,我們可是帶著差事來的!差事不辦完,怎麼回去覆命?”
十三一撩眼皮不耐煩地問道,“什麼差事?”
老大見問,忙自懷中掏出一個小瓶兒,託著給十三看,“老太爺說你白長了如此清亮的一雙眼睛,可惜害了睜眼瞎的病,以至眼神兒不好,識人不清,這藥就是專治你那眼瘸的毛病,包治包好,還你個神清目明!”
未及十三答言,老二早從袖中掏出一個小瓶兒,也效仿老大直託到十三面前,聲稱這是老太爺命他連夜炮製的,說是專治腦子抽風,要給十三去去瘋病根兒,摘了“霍三瘋”的名號。
這一個治腦殘一個治眼瘸的藥差點沒把十三氣的吐血。
十三咬著牙一忍再忍,忍了又忍,直憋的胸口堵了塊大石頭,本以為自已行動受傷都天衣無縫無人知曉,沒想到現在閤家上下都清楚了個遍,更沒想到老頭子現在的耳報神比從前還快!
一時間,他不知又想到了什麼,屁股疼的更狠了,只趴在榻上又氣又悶,有苦難言。
末了他認命似的咬一咬牙,才垂首斂睫,低聲說了句,“知道了,辛苦大哥二哥,回去替我向太爺爺道謝。”
老大老二聞言這才滿意地點點頭,放下藥瓶兒便要離去。
快走到門前,倆人卻統一停住了腳步,只見大獾像人似的站在飯桌前,正殷切地揚著頭,兩隻大爪子伸的平直。
而小妖女正鄭重其事地往大獾的兩隻大爪子上各放了一顆奶糖豆兒,邊小心翼翼地放上邊囑咐它要細嚼慢嚥。
老大伸脖兒一瞧,“什麼玩意兒?我來一個!”說著他僧袍的大袖子一揚,大獾手中的兩顆糖就全被他捲走了。
老大卷走兩顆糖卻不吃,先是扔給旁邊的老二一顆,“老二你先嚐嘗!看看吃了死的了嗎?”
老二接過糖豆兒毫不在意扔進嘴裡,吧唧吧唧嘴,“還有嗎?”
老大一見趕忙把糖豆兒扔進嘴裡,邊嚼奶糖邊斜了老二一眼,“貪乃佛家大忌,,,南無阿彌陀佛!”他邊說邊感覺一道銳利的光射向自己,
老大回頭一瞧,只見大獾正幽怨含淚地怒視自己,他毫不在乎地對著大獾一揚佛珠,“你剛才可是默許了!別想討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