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下走親訪友宴待賓客,大多都由老大老二辦了,十三不奈煩應酬,老大老二也不勉強他,他自樂得偷了不少滑。
轉眼到了正月十五,一大早老頭子就著人來請十三和小妖女去上房元宵。
倆人吃了一肚子什錦餡兒的元宵回到真園,見此時暖陽高照,映的池塘裡清水波光粼粼五光瀲灩,十三不由放慢了腳步,想叫小妖女在此看看景兒,消消肚裡的食兒再回院子。
小妖女聞言便鬆開了十三的手,飛跑到那水榭旁的一叢奇形怪狀的假山前向裡面掏著什麼,十三正自納悶,卻見那假山下傳小妖女一串銀鈴般的笑聲,接著就見大獾鬼鬼祟祟地被小妖女拎了出來。
十三見之一樂,一面高聲叮囑她小心別失腳滑落了水,一面就要抬腳過去,卻聽園門處傳來一陣喧譁,他禁不住停下腳步,側耳一聽,便皺起了一雙俊眉。
原來卻是白鷺與當差的小候吵嚷起來,老馬在一邊急勸,“白小姐,還請別為難了我們下人,自來沒有三爺的吩咐,誰敢往這真園裡放人?那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活膩了上趕著找死?就是我們這些守園子的聽差,沒三爺的令也輕易不能進園的。”
白鷺本是自上次被十三的冷言冷語排揎跑了就一直沒有再來,她自以為行事一縱一收才是上策,故強忍了幾天又在白仰雄的勸說下給信心打滿了氣長厚了臉皮,專門等著今天來親自請十三去自家看燈。
卻是未料自己打著市長千金和白仰雄的拜帖進的了霍宅大門,卻進不了真園的門。
她一時發憤,拿著千金小姐的性子喝斥了小候兩句,卻被小候指桑罵槐地皴了一頓,她不由氣結,此時見老馬語氣誠懇恭敬卻話裡有話,她又冷起臉把市長千金的架子端了個十足十。
“你既知道我是白家的誰,便不該再擋我的路,我今日既是自己來,卻也更是代我父親來送請帖,便是你們三爺不請我進門,卻難道還會駁我父親的面不成?”說著就要一腳跨進園子。
老馬趕緊攔住,“白小姐說的是,市長大人自來是府上貴賓,我們三爺又最是孝順,看在老太爺的面兒上也不敢跟市長大人打駁回,只是……”
他伸直胳膊扶著門框,謹防白鷺趁機鑽空子。
“若白小姐非要進去,可先回去給三爺掛個電話,若三爺應允了,我們自不敢攔。”
白鷺見老馬緊緊立在真園門前,深悔剛剛沒讓司機差人跟進來,不然此時還能硬闖一闖。
她一面暗悔一面正待說話,卻見一旁的小候早就按捺不住一伸頭喊道,“三爺根本不在園子,也接不著什麼外三路四路的電話!”
白鷺見小候臉上口裡對自己不敬,早就心下十分不快,此時見小候睜眼說瞎話搪塞自己,她不禁忘了身份,只柳眉倒豎向小候凌厲的一指。
“你要仔細!一個奴才也是能用這樣態度跟我說話?!我剛才分明聽見園子裡三少的聲音,你就敢堂而皇之地欺上瞞下起來!”
小候平時只惟十三一人聽命,又兼十三對他十分寬放,故頗有些天不怕地不怕,此時見白鷺盛氣凌人一副已是霍家主母的架勢他就十分不忿,又被白鷺充著當家主母的架子一番劈頭蓋臉地訓斥,他更是禁不住十二分不服,嘴上更是沒有了忌諱。
“我是奴才,卻是三爺的奴才,不是你白家的奴才!說什麼欺上瞞下?你姓白,我們家姓霍,白眉赤眼兒,怎麼就自己舔著臉跑過來給我們家當“上”?”
“你!……”白鷺一時被小候刺的氣噎,擦了白粉的臉一時紅一時白一時紫,連話也說不出來。
老馬正待攔,卻見那邊小候兒還不依不饒小聲嘀咕,“還說什麼市長千金,都不如我們家的丫鬟體面些……”。
白鷺在一旁聽了個一清二楚,她此時已被刺激的完全忘了身處何地,急走兩步就想過去把小候的腦袋當排球拍飛,卻聽這時園子裡面咳了一聲,接著一個低沉的聲音傳來。
“大節下的,吵嚷什麼?”
老馬一聽見十三不豫的聲音趕忙從外面把門開啟,一見十三,小候便自動規立到一旁噤了聲。
白鷺乍一見十三,趕忙放下已抬到半空的手,悄悄揣到大衣口袋裡偷偷攥成拳,強整心神,片刻過後,她青紫訕紅的臉上才恢復了些許正常面色。
見十三冷冷立在門前,她便緊著把左手拎著的東西揚給十三看。
“今日正是元宵佳節,我奉父親的囑託特來請你去看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