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到了三日後,十三記得重陽那天與顏姿羨的約定,偏偏一大早又被老頭子叫去,直至午後他才得了空偷偷出了門。
此時天陰陰沉沉,一場秋雨淅淅瀝瀝添了涼意,十三面色比烏雲還陰沉。他吻了吻午睡未醒的小妖女,爾後披了大衣開車去了長生門所在的燕城。
雨路難行,及至到了長生門,天色已晚,門前依舊無人看守,彷彿在給誰留門似的。
十三推門而入,進了院才有僕人前來為十三打著傘,引著十三一徑入內宅。那僕人似聾且啞,任十三問什麼皆不答話,只低頭在前面引路。
十三進了內宅便見了一個熟人,衛若。
此時衛若似已等候多時,一見了十三便恭敬請十三入了大廳,並不多言一句。
十三心下暗道,這長生門的老巢死寂枯乏,人亦死氣沉沉,四下皆無生氣,不知道的,仿若入了異境地獄。
他一面腹誹一面進了大廳,只見廳裡黑黢黢空蕩蕩無一人,似鬼洞般。片刻忽見內室隱隱有光射來,一個嫵媚的能滴水的聲音傳來,“進來吧。”
正是顏姿羨。
十三皺了皺眉,卻還是走進了內室。
裡面空空蕩蕩,只一張床與幾把羅漢椅,一張屏風隔開,並不像女子的閨房,看那牆上掛的刑器,倒像刑房。
此時青燈照壁,冷雨敲窗,顏姿羨手持菱花鏡對鏡梳妝。
“你來了。”她並不看十三,只對鏡中細心地抹胭脂,描描畫畫,末了一溜眼,更添嫵媚風情。
待妝容合了她的意,她終於放下手中的菱花鏡,回頭向十三嫣然一笑,萬種風情悉堆眼角,端的是婉轉橫波,顧盼多情。
十三看她如紅粉骷髏,絲毫不為所動,“你找我來為何?”
顏姿羨似喜非喜,似嗔非嗔,“世人面目可憎,只好找個不那麼面目可憎的來說說話。”她一笑風情萬種,嫵媚不勝,“古人說,秉燭夜談,實乃佳趣。”
十三面含了十分的不屑,“小姨媽卻是找錯了人。”
“哦?如何說?”顏姿羨彷彿聽到了一件新鮮事。
“小姨媽裙下之臣眾多,長生門人人皆可成為我姨父。”十三把譏誚說的毫不客氣。
“姨父是姨父,知己是知己。”顏姿羨不以為忤,依舊含了萬種風情,巧笑嫣然,“豈不聞萬兩千金容易得,知音一個也難求?”
說著便起身走上前來,伸出手撫上十三的肩頭調戲輕薄。
十三厭惡地一閃身,“小姨媽自重。”
“我偏不自重,”顏姿羨不退反進,上前伸出一雙皓腕勾上十三的脖子,輕啟豔紅如血的紅唇在十三耳邊輕呵,“你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