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已至後半夜,兩人一獾在夜色中行走,因十三有傷不耐顛簸,小妖女便不再讓馬兒奔跑。
吃了麼自覺地接過韁繩去牽馬,一面在前走一面不住地緊張兮兮去看馬上的十三,像生怕他忽然會有個閃失似的。
及至走到將至黎明,就見不遠處一座座連綿的山包,在夜色中巍然聳立。
看這山,已是到了容城外了。
十三心下忖度,記得老二的話,又略一思索,認為顏姿羨此次擺瞭如此大陣仗,便決不會輕易善罷甘休。而自己又負了一身傷,決不是對陣的好時候,片刻,他下了決定,先上山躲一躲再做計較。
小妖女想當初就是由此山被王二毛子當女鬼炸了出來,十三與小妖女初見也是被困在此山,看來這座山,和他二人還頗有緣分。
“這個山我住過,唔,我住過的山很多,這一個時間最短,十三哥哥,你怎麼了?”小妖女本正絮絮叨叨給十三講閒話,忽見十三緊皺眉頭不由緊張地去詢問。
“沒,事。”十三盡力剋制體內的疼痛。
“十三哥哥,我們就在這裡停下吧,深山裡不好走還有野獸,你的傷……”小妖女關心地為十三去揉胸口。
他們本是奔著山林深處去的,此時十三實在支撐不住,便只好在山沿子一帶的樹林裡停下落了腳。
小妖女哄著十三休息,吃了麼早撿來一抱乾枝枯草充當篝火的柴火。
十三掏出隨身攜帶的打火機,點燃柴草,就見火光四射,一股溫暖夾著乾草特有的香味襲來。
吃了麼不住扡往火堆裡填枝加草,忽然十三招手製止了它,命它把剛撿來的一抱乾草拿過來。
吃了麼依命而行,把那乾草放到十三面前,以為十三要親自添柴旺火。
卻見十三從那一大捆乾草中撿出幾隻頂著繭形腦袋的草杆,摘下來用手一捏,那繭狀的東西就霎時爆出了一團團棉花似的東西。
“呀!這是什麼?”小妖女充滿稀奇地問,“好像棉花糖。”
吃了麼在一旁咬著大毛爪子點頭。
“這不是糖,是蒲棒,用來止血最好,小呆瓜把袖子撩上。”十三一面說一面把小妖女手上匆忙間包紮好的布條解下來,就要用蒲棒去為她敷傷口止血。
“這……這是怎麼一回事?”十三解下小妖女腕間的布條,就見那本是佈滿條條血口子的手腕上竟完好如初,白白嫩嫩,並無一點受過傷的痕跡。
小妖女不好意思地縮回手藏在身後,她如玉的臉蛋上頗有些訕訕,低頭片刻才抬眼看向一臉不解的十三,訥訥道,“十三哥哥,我,我不會死,也不會受傷,既使……”她頓了頓才繼續,“就算受了傷也會自己癒合。”
“原來如此。”片刻十三從不可置信便到了十分理解,他記得,她說過她不會死,她是異人,自然異能所在不同於常人了。
只是看著她腕上殘留的斑斑血跡,他的心,還是會痛。
他那麼愛她,愛她入骨,怎捨得她受半點傷,哪怕這傷會變成曾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