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翎軒這個傻子，估計這一路白川是不會讓他如意了。”

林九九自馬車上的櫃子中拿出一早下人們準備的糕點，又倒上茶水，對著謝依依努努嘴：“在我這你儘管放開了吃。”

此時的馬車已經開始前進了起來，或許是由於馬車構造的原因，小圓桌上的茶水竟然一點也沒有灑出來，整個車內極為平穩。

似乎是看出了謝依依的疑惑，林九九解釋道：“這馬車乃是黑風城自古相傳的手藝，城主府的馬車都是由城西頭的木匠一脈相傳製造的。”聽了這解釋，謝依依眼底不禁閃過一絲驚豔，在現代都難以做到的技術，沒曾想會在黑風城見到，果然，古人的智慧是難以估量的。

“我不餓，剛剛吃的很飽。”謝依依見著林九九拿起糕點遞向自己，連忙擺了擺手。

不過這糕點看上去倒是極為精緻，隱隱散發出淡淡的清香來，一看就是經過極為繁雜的手藝製作出來的。

“這是我黑風城的特產，除了我黑風城，在任何一個地方可是都見不到的，你就嚐嚐吧。”林九九還是不肯放棄，將糕點塞到謝依依手上，細聲道。

謝依依無奈，也只得在林九九期盼的目光中咬了一口，隨即眉頭便舒展開來，忍不住又咬了一口，聲音裡有著一絲意外：“這糕點倒是好吃。”

“那是自然，”林九九笑著回答，直接將桌上的一盤糕點都遞了過去，才看向謝依依，聲音裡就帶了幾分探究，“你和白川……”

後面的話她沒有問出，但其中的意思顯然很是明顯。

謝依依沒想到林九九會這麼問，一口糕點噎在了嗓子裡，連忙喝了口茶水，才瞪了一眼林九九，沒好氣地道：“你問這些幹什麼？”

林九九卻不肯罷休，謝依依越是這個樣子，她愈發的好奇，當下拉住謝依依的袖子，緊緊地盯著謝依依的表情：“我早就覺得你倆有點不對了，我見白川這麼多次，可從來沒從他臉上見到過這麼精彩複雜的表情，就像是變了個人一般。”

想起以前的白川，林九九不禁打了個寒顫，喃喃道：“不過我卻覺得他這副模樣才更像個人。”

謝依依心裡一跳，看向林九九，手指不自覺地在膝上點了點：“以前的白川……是什麼樣子？”

“以前的白川？”

說到此處，林九九的眼低竟然滑過一絲懼意，抬手拿起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口，小臉上閃過一抹異樣的神色，沉默了半晌，才緩緩地開了口：“記得我第一次見到白川的時候，也曾經滿面歡喜地上前去，想要和他做朋友，他卻只是冷冷地看了我一眼，便遠遠地走開了。”

說著，林九九對上謝依依探尋的目光，不禁苦笑一下：“那時候，我六歲，而白川，才十歲。”

謝依依縮在袖子裡的手一下子握緊，原來白川這般冰冷的樣子倒不是特意針對誰，竟是從小就是這般。

到底是經歷過什麼，才使得白川變成了這種模樣？

感覺到謝依依的疑惑，林九九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這個大哥哥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於是我去問爺爺，爺爺卻只是眼神複雜地搖搖頭，叫我不要再過問。”

看來林老將軍是知道什麼了，只是不肯告訴林九九。

“從那以後，我便也不問，只是還是會對這個容貌俊美的陌生人產生好奇，可不論我怎麼討好，都是未曾見過他臉上的一絲笑意。”

說到這裡，林九九不禁看了一眼謝依依：“所以我說白川對你不同，那是因為帶著你來黑風城的白川，竟然會笑了。”

聞言，謝依依的臉上飛快地閃過一抹緋紅，心裡還在為林九九的話而感到震撼。她所震撼的並不是林九九所說，而是在於自己從這段話中提取出來的資訊。

白川在十歲的時候就開始來黑風城走動，可他只是一個白家的二少爺，就算是白家為了從小培養他的經商能力，也不至於將年僅十歲的他送到黑風城，更不會造就他這樣冷酷的模樣。

要知道商人最是注重對待顧客的態度，白川這樣子，不把顧客嚇跑就不錯了，更別提談生意了。

“那……九九，”謝依依垂下睫毛，掩住眼底的情緒，再次開口，“白川的那一身功夫是誰教的啊？”

林九九自然沒有察覺到謝依依的用意，當下道：“是我爺爺教的。”

說罷，林九九抬手掀開車簾，見路還遠，才繼續和謝依依閒聊，毫不在意地擺擺手：“不過據我猜測，我爺爺也只不過是白川的老師之一，他的那些門路功法，和我林家還是有著不少不同的。”

說起這件事，林九九的眼前就浮現了白川拼了命和爺爺學功夫的場景，不禁撇了撇嘴：“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了什麼這麼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