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倒是沒有注意到寧國元微妙的神情,注意力都在白莞兒身上。死,還能給你享不盡的榮華富貴!”
白莞兒舔了舔乾裂的嘴唇,抬頭下意識的看了寧國元一眼,太子殿下一見,以為她是不好奇旁邊這個人的身份,可能對於他的承諾,這個女子也不大相信。
“這位是寧大人,跟隨本宮多年,最瞭解本宮的為人,現有寧大人作證,你且將你知道如實招來。”
寧國元下意識的擦了擦額頭的冷汗,連忙點頭應和著說是,與白莞兒眼神交接之時他還不斷的使著眼色。
白莞兒一見這眼神,心裡立馬翻騰起來,莫非她被帶到這,是寧國元一直在默默的協助她?要不然,太子怎麼會這麼輕易的就相信她呢?現在白家死罪當頭,而她尚且能僥倖躲過一劫!這一切…難道……
她頓時掩飾不住眼中的欣喜,連忙磕著頭向太子殿下和寧大人謝恩!
然後,在接下來的幾個時辰裡,白莞兒聲淚俱下的講述了她在白家如何受到虐待,白家人如何自私苛刻,以及她所瞭解的白川的性格等等所有她知道的一切,全部添油加醋的供述給了太子……
日暮歸途,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他們在山林裡穿梭了整整一天,終於看到了遠方的燈火。
白川露出了欣慰的神情,背上的謝依依已經昏昏沉沉的睡著,均勻的呼吸聲傳到他的耳畔,讓他感到安穩而踏實,得在天完全黑下來之前到那鎮子。
方向已經明確,腳步頓時也變得有些輕快起來。
夜幕降臨,太子殿內已經陷入了一片長時間的沉靜,白莞兒低著頭,不時的小心翼翼的抬眸,偷瞄著兩人的一舉一動。
對於白莞兒的供述,夜天耀覺得白川可能是蓄謀已久,從小就生性冷漠,行為舉止神秘莫測,很可能背後就有一股強大的舊朝勢力。
“殿下,您覺得如何?”
寧國元此時的心思都在白莞兒身上,心虛多疑交織在一起,又摻雜著幾絲讓人說不明道不清的情愫。
“不好說……”
夜天耀單手撐著下巴,幽幽來了這麼一句。
“寧大人有何看法?”
寧國元一頓,眼神飄忽不定,思索了片刻答道:
“如這姑娘所言,既然這慕容景辭從小便行蹤神秘,生性冷漠,對於整個白家的人都沒有將自己的真實身份如實相告,想來白家對於他真正的實力,就更不瞭解了。”
寧國元看了看白莞兒滿是期待又恐懼的臉,又道:
“但是無論如何,現在白家一家人都在我們手裡,我相信,他不會坐視不管的,不管他到底有沒有謀反的心思,背後有沒有人在支撐,擒賊先擒王,抓住了他,自然也就會不了了之,成不了氣候的。”
夜天耀眯著眼斟酌了片刻,神色黯然,顯然寧國元的話對他來說沒有半點作用。
他當然知道擒賊先擒王的道理,抓住慕容景辭是首要,可現在他出逃在外,已經意識到了危險,會不會聯合舊族一起謀反?生在皇家宮城,夜天耀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慕容景辭在經歷滅族之仇後,還能安然自泰的做個平凡生意人的。
朝廷局勢變化多端,底下大臣們各懷心思,難以知曉他們內心深處到底在想什麼,萬一這些大臣裡面,也有慕容家的舊族,那麻煩……可就有點大了。
崇淵帝登基以來,對慕容舊族勢力可以說是趕盡殺絕,斬草除根,白家是唯一一個留下來的舊人,因為兵變之時,白將軍早已經辭官回鄉,不理朝政,一時找不到理由將白家剿滅乾淨,這不?還沒來得及收割就出了紕漏。
一旦讓慕容景辭召集了舊部,以後的路只會越來越難走……
眼前這女子,雖然滔滔不絕的說了一個下午,但表述的盡是些表面,他找不到半點能儘快的將白川抓住的有用訊息。
而跪在地上的白莞兒,由於跪的時間過長,又因為許久未進米水,已經有些體力不支,渾身開始搖搖晃晃的顫抖起來。
“太……太子殿下,您方才說的話……還算數嗎?”
白莞兒額頭冒著冷汗,聲音軟的像一攤融化的水一般。
夜天耀的思緒被她的話打斷,似乎也看出來了她有些體力不支,他皺了皺眉頭,有些不耐煩道:
“那你說,本宮如何才能將他們一舉拿下?”
白莞兒眼睛溜溜轉著,看著紅漆的地面,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麼似的抬起頭。
“太子殿下!謝依依!謝依依……只要抓住她!白川一定會救她!民女願以性命擔保!”
“謝依依是何人?為何你如此肯定白川會救她?”
白莞兒似乎是有些激動,瞪大了眼睛看著太子,眼中滿是乞求與肯定!
“這個女人!對白川來說……非常重要!白川會為了她不計一切代價!只要他們一現身,無論如何!先抓住謝依依……一定……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