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懂我的意思，重點不在官府。”

“那是什麼？”

“我……”

謝文山閉了閉眼，有意無意的冷笑。

“我是沾了人血的人，手上的人命我自己都記不清了，像我們這種，能活一天就將就著活一天，死期沒有定數的。”

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認真，很兇狠，希望九兒可以聽了這些話，能知趣的放棄。

“你還小，只是個不懂事的小丫頭，以後的路還很長，所以就不要跟在我身邊了，會沒命的……”

“我不！”

謝文山愣住，他以為九兒之前不說話是因為九兒真的意識到了他的危險性，可是沒想到卻是為了這一句否決蓄力。

“謝大哥說殺過人沾了人血，我信，我信謝大哥出手一定會有自己的理由，不管你怎麼騙我怎麼嚇我，我都認為謝大哥殺的那些人，都是死有餘辜，就像昨天的那個人，九兒雖然是個小姑娘，但是九兒絕對不是鼠輩！”

九兒的表情變得有些倔強，眼中透露出來的堅定不知道是該讓他高興還是憂愁。

“如果不是有謝大哥這樣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人！不知道還會有多少無辜脆弱的人平白無故的丟掉性命，而那些混蛋就會永遠逍遙法外！”

九兒說完，乾脆站起身，走到了謝文山的面前，謝文山似乎是有點慌亂，也站起了身子，偏過頭不敢看她的眼睛。

“謝大哥！你要相信我！我是真的想跟你學點東西的！而且……我……我可以照顧你！幫你跑腿都可以的！”

謝文山皺了皺眉，往後退了兩步，男女授受不親，應該要跟她保持點距離才是。

九兒卻一把抓住了他的大手，架勢像是要託付終身一般！謝文山只覺得現在手上有些燙，下意識的想要抽回，但是九兒抓得很緊，他作罷。

“謝大哥！你到底答不答應？你要是不答應……我就……”

謝文山本來打算點頭的，但看她這副吞吞吐吐說不出來的樣子，突然多了份逗逗她的興致。

“就怎樣？”

九兒眼珠一輪，繼而抬頭看著他:

“就整天纏著你，一直到你點頭答應我為止！”

謝文山……

“隨你，你開心就好，但是……你要是不聽話，可別怪我動粗！”

謝文山輕輕的敲了敲她的腦袋，以示小懲。

氣氛一時變得有些微妙起來，九兒笑的面若桃花，似是這山林裡的一朵嬌豔的野菊，謝文山不禁有些出神。

“公子？姑娘？時辰不早了，老身準備了幾個小菜，二位可否賞個臉？”

老人家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恰到好處的終結了這屋裡怪異的氛圍。

“好的奶奶！我們這就來啦！”

九兒絲毫不見外的拉起謝文山的胳膊，往門外走去，謝文山看著那隻抓著自己胳膊的手，總覺得哪裡有些隱隱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又說不上來……

謝依依與白川一干人，早就在天亮之前出了遠水鎮，一路有商執商菊的掩護，倒也是有驚無險，就是謝依依的腳，有點拖慢了行軍速度。

沈君謙在自家門口來回的踱來踱去，神色甚是焦灼，似乎比趕路的人還要著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