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續下潛十多鍾後，閉目養神了一會兒的江言忽然睜眼，入目的依舊是駕駛艙裡毫無變化的景象。

在地下潛行，沒有光線，也沒有正常肉眼可以觀測的視野空間，因為四周全都是封閉得毫無間隔的岩土，正常視覺在這裡看到的只有一片漆黑。

另外還得忍受空氣的缺失，以及岩土全方位的擠壓。

多虧了小白可以擬態成這種方便潛行的形態，否則江言可做不到這麼悠閒地像是在旅遊似得進行探索。待在小白提供的駕駛艙裡的他完全可以無視地下潛行時的種種負面因素，不論是岩土的壓迫還是空氣的需求問題，小白都可以完美解決。

尋常的鑽地巨螺獸的體內當然不會存在這種可供人乘坐的舒適駕駛艙，這東西是小白自己額外擬態出來的。好在它並非是真正的鑽地巨螺獸，本質為史萊姆之軀，哪怕將自己的腹腔完全掏空了也一樣可以活蹦亂跳，根本不會影響到行動。

“下潛多少深度了？”江言輕聲問。

“唔咪……垂直深度的話，大概是地下七八千米了吧？”小白給出了一個大概的資料。

它並不是一直都垂直下潛的，地底下深層的岩土結構錯綜複雜，有時候你剛下潛幾十米，下一刻就會撞在一塊摻雜了大量金屬的礦石層上，也可能是某個地下水層流過的區域，甚至還可能是足以融化鋼鐵的岩漿區的某條支流。

如果遇到這些障礙，小白擬態的鑽地巨螺獸都會視情況選擇是否繞道，因此實際上它下潛的路線並不是一條呈直線往下。

期間有好幾次與其他地底生物擦肩而過，有一些地底生物的氣息都讓小白覺得不好惹，甚至又一次己方的蹤跡都已經被對方發現了，多虧江言一發「靈魂震爆」將對方乾脆利落地擊暈，這才讓己方迅速脫身。

魔能位面裡的魔化生靈普遍地都比主物質界的正常生靈還要難纏很多，就算在地底下的生態圈裡也不例外，小白雖然實力足夠，但在地下環境的擬態模式裡能發揮全盛戰鬥力的並不多，要是發生戰鬥的話肯定會耽擱不少時間，因此能避就避。

“七八千米嗎……”江言呢喃了一聲，閉目再度將異能的感知隔著小白的擬態軀體對外釋放。

他其實是可以進入小白的次元胃裡的，而不用待在這狹小的駕駛艙空間裡，但江言堅持親臨現場，因為這樣可以讓他的感知能力更敏銳一些，從而更便於捕捉環境中那股無形干擾力場的訊號源。

探查了十多秒後，江言睜眼露出喜色。

果然，訊號比起在原先那座廢棄遺蹟裡的時候更加清晰了！

當然，在力場訊號更清晰的同時，壓制感知的力度也在進一步提升，江言現在的異能感知的有效範圍，已經從原本廢棄遺蹟裡的五千米距離，被進一步壓縮到了快三千米以內。

但這三千米的探測距離，卻依舊沒有找到力場訊號的真面目，只能確定了對方依舊在江言當前位置的正下方。這說明了，那個力場的源頭居然是在至少十公里以下的地下超深層。

要知道，地球的地殼厚度，平均也才十七公里而已啊！江言現在的位置如果換算到地球上，那可是已經超過地殼的一半深度了。

麻蛋，如果真有誰躲藏在了那力場訊號的源頭處，對方是不是太會藏了，居然跑到了那麼深的地下？

江言原本以為那可能是人工造物的力場源頭，應該是某種魔導文明遺留的技術產物，但如果現在看來……

難道魔導文明的居民還有地穴人的習性嗎？

好吧，這只是玩笑。如果下邊真的有魔導文明的隱秘據點的話，江言倒是可以理解它們為何躲到這麼深的地下。

畢竟當年的戰爭，這個位面都被敵人入侵進來了，當時敢逗留在地表區域的魔導文明餘孽最後是個什麼下場，之前的那一座早已經人去樓空的廢棄遺蹟就是個最好的例子。

當年的龍族等多方頂尖勢力，可絕對不會放過魔導文明的餘孽，雙方已經結下了亡國滅族的血仇，斬草要除根的道理誰都不會忽視，因而魔能位面的這顆行星表面已經看不到一絲一毫的魔導文明生存的痕跡。

江言估計，就算真的有魔導文明的殘黨非常僥倖地遺漏了下來，它們也是絕對不敢露面的。

至少不敢在魔能位面星球的地表露面，因為魔能位面的座標已經暴露在了各方勢力的眼中，各方勢力隨時都可能派人進來察看情報。

哪怕魔導文明的殘黨們有能力防止各方勢力的探查者進入魔能位面，它們也絕對不敢用——因為那麼做很有可能會給予各方勢力一個訊號：我們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