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楊靜姝要為自己戰死,安王急忙擺手道:“罷了罷了,你可千萬別為我戰死,孤壓力太大。”
楊靜姝上下打量著安王,忍不住回嘴道:“保護你是末將的職責,戰死殺場是軍人最高的榮耀,你壓力大什麼,怕我死了,沒人保護你了?”
安王怪異的看了楊靜姝一眼,搖了搖頭道:“男人為我戰死,我可以給他嘉獎、憮恤他的親人。 這女人為我戰死,我還沒想好如何獎賞她。”
楊靜姝撇撇嘴道:“軍人就是軍人,哪有什麼男女之說?我如果戰死了,你像對待其他戰死殺場的人一樣,嘉獎我爹、憮恤我爹。”
安王沉吟道:“你說的也對,是應該憮恤,只是你家不缺真金白銀,用錢憮恤很難打動楊老將軍的心。我記得老將軍夫人常年在京,不在身邊,老將軍一人苦哈哈的,不如賞給他兩個美人常侍身邊吧,以寬慰老將軍的心......”
楊靜姝眼睛瞪得比銅鈴一樣大,沒想到這個安王的腦子這麼不正常,自己為他戰死了,他還要給自己找兩個後孃氣親孃?
楊靜姝一下子把安王手裡的匕首搶了回來,嚇了安王一跳,問道:“怎麼了?”
楊靜姝氣鼓鼓道:“我第一次發現我的命這麼重要,所以我一定會竭盡全力活著,也要保護你活著,實在保護不了,咱們兩個一起死。”
安王怪異的看著楊靜姝,感覺很稀奇。
萬歲爺十二分關切他這個在外封王的孫子生活,尤其是二十歲仍舊未娶王妃之事。
去年還特意派太監拿來不少朝中大臣家的女兒畫像,其中一張就是眼著這個楊靜姝的。
他對那張畫像印象很深刻:上面的女子大嘴、銅鈴眼、酒糟鼻、摳摳臉,十成十一個母夜叉。
當時他還在想,昭和將軍不愧能被封為女將軍,就這個長相,不動手也能嚇死兩胡人。
在見到楊靜姝第一面之時,他才發現他錯了。
昭和將軍除了比別的女人身材高上那麼一點兒,說話直了那麼一點兒,面容竟然比尋常女子還漂亮,和自己相處起來,比那些鶯鶯燕燕要舒服得多、安心得多。
見到真人了,不難猜出,那張畫像是被人動了手腳的,老將軍楊威不可能,一定就是眼前這個女將軍自己的捷作,她就那麼不想嫁自己?自己好說歹說是個有封地的王爺,長得也堪稱一表人才,她怎麼就不動心呢?
見歇得差不多了,楊靜姝看了一眼周圍的環境,發現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找不到去鹽礦的路了。
她曾經去過,可那是沒人追殺的情況下,現在後面墜著一群人,慌不擇路,一下子就跑偏了方向。
跑偏了也得跑,總不能讓胡人逮到吧!
安王別的事不靠譜,這件事說的對,他是皇帝喜愛的孩子之一, 又是封王,落在對方手裡不是開玩笑的。
楊靜姝牽過安王的手,迅速向叢林中奔去。
安王老實的跟著跑,眼睛卻關注著扯著他的少女的手。
這隻少女的手,卻比自己的手還粗礪,磨得人手很酥麻,不像別的女人的手那樣細膩光滑,卻像極了自己喜歡的赤腳踩踏的石子路,痛並快樂著,而且讓人上癮。
身後一陣箭矢聲呼嘯而至,眼看著其中一隻就要貫穿安王的後心,說時遲那時快,楊靜姝狠扯了下安王,把他反拽到前面,她落在後面,以匕首隔擋身後飛來的箭矢。
一支漏網的箭飛至,一下子貫穿了楊靜姝的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