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氏的掌家權上交給了王氏,其實就算不交,王氏也早就把褚氏唯一 的一根銀釵子拿走了,剩下值錢的只有幾口人的賑災糧,王氏當自己眼珠子似的看著,頓頓限量吃飯。
褚時運和褚時來兩個人在家裡時,王氏的態度還裝一裝。
兩個人不在家,王氏那難聽的話,如滔滔江水絡繹不絕,每天能把褚氏氣個倒仰。
有一次兩兄弟出去做工晚上沒回家住,王氏就只給褚氏一個雜糧面饅頭吃。兩天吃一個雜糧面饅頭,餓得褚氏兩眼直冒火星子。
褚氏找王氏算賬,王氏說的言之鑿鑿,說是省糧食吃,逃荒的時候,褚氏也是這麼對待大家夥兒的,要不然褚冬也不至於偷東西吃被人打死。
剛開始,褚氏還有力氣跟王氏吵,後來乾脆拄著柺杖滿村子溜達,看誰家煙囪冒煙應往誰家門口湊。
盼著誰家發善心給她半個窩頭吃,跟要飯的沒啥區別了。
村民遠遠的見到她,連忙鎖好院門,不讓她進院,避如野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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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候,褚春回家,在院門口被褚秋給攔住了。
褚春從懷裡掏出一個烀地瓜,塞給褚秋道:“餓了吧,這是你嫂子給我烀的地瓜,我沒吃完,你吃吧。”
褚秋連地瓜皮都沒扒,三兩口就吞下了肚,噎得直翻白眼。
褚春忙把裝水的竹筒遞過來,褚秋咕咚咕咚喝光了,這才順過氣來。
褚春左右看了看,見林月沒在院裡,這才對褚秋道:“你找我有事兒?事先說好了,讓我幹傷害二房的事兒絕對不行,香菱可是咱全村的大恩人。”
褚秋搖了搖頭道:“不是的,大哥,我改年都十八了,哪能還不懂事?咱家現在窮得連耗子來了都得抹眼淚兒走,三嬸管那點兒賑災糧管得跟黑臉瘋似的。我想自己掙點兒錢,啥活兒都成。得了工錢就放你和大嫂這兒,我將來有用。”
褚春看著眉眼長開了許多的弟弟,恍惚間發現弟弟好像長大了不少,也看明白了很多事,寵溺的摸了摸弟弟的頭,笑道:“是不是看見和你一起長大的小子們都結婚生子,著急了?”
褚秋臉色紅了紅,有些羞愧的低下了頭。
前兩年年紀小不懂事,聽風就是雨,爹孃讓他幹啥他就幹啥 ,對二房的人跟黑臉瘋一樣。
結果現在,自己家的日子,連二房的一個腳趾甲都比不上。
人家褚香菱眼界寬,不跟老宅一般見識,若是真想對付老宅,比碾死一隻螞蟻都容易,自己再不識相,那就真跟傻子沒啥區別了。
現在的褚秋,突然想像大哥一樣,腳踏實地掙點兒錢,然後娶房娘子,媳婦孩子熱炕頭,好好過日子。
現在全村人幾乎都跟著香菱賺錢,褚秋知道自己直接找褚香菱肯定不好使,便打起了哥哥褚春的主意。
血濃於水。看著天天連飯都吃不飽的弟弟,褚春心裡也發酸,拒絕的話就說不出口了,先答應回家同林月商量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