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門山，儲鳳殿——

北海韓家的人在殿堂裡整整齊齊坐成兩排。

為首的是一位年紀稍長的仙者，鳳顏曾經有過幾面之緣，是韓府的管家，名字嗎？記不大清楚了。

帝君不想再見北海韓家人，覺得心堵，早早遁到別處散心去了，鳳顏抱著雲啟走入大堂。

殿內落坐的所有人起身簡簡單單行了個禮，為首的老者上前幾步走到鳳顏的面前，“族長，韓勝此次前來，是為帶回我家小公子，多謝幾日來的照顧。”

說得非常客氣，語氣中充滿不屑。

鳳顏沉吟一會兒，“雲啟並不想現在回去，多在這裡住些時日也無妨。”

韓勝：“族長，來時北海帝君有過交待，務必帶回小公子。”

說完，直接上前一步，將鳳顏懷中的雲啟抱走，雲啟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憋著不敢哭出聲。

鳳顏無奈，只能應允，但有一事不明，“勝長老，你可知道有關雲啟的身世？”

韓勝：“不太清楚，只知道是我們家帝君前些年外出雲遊，從外邊尋來的義子。”

這段時日發生的諸多事情，讓鳳顏不得不懷疑雲啟的身世。

韓勝說完，轉身招呼同伴打算起身離去。看著他們的背影，鳳顏追問了一句：“勝長老，數日前是韓司辰將雲啟交託與我，怎麼不見他來？”

韓勝身子頓了一下，“公子外出雲遊，還沒有回來。”

說完，匆匆離去。

羅煙跑進來，氣沖沖撇了一眼韓勝駕雲離去的方向，小聲對鳳顏說道：“族長，我可聽說韓公子與北海帝君吵了一架，又離家出走了呢！”

原來是這樣——

鳳顏這幾日，食慾不振，憂心忡忡，鳳族長老們幾次尋她，整理鳳族事物，她都一一回絕。

清晨，天色漸起，晨風清爽。

鳳顏心事重重，睡眠也比往常淺了很多，清早起床，開啟房門時，正看到帝君站在門口，與她四目相對。

鳳顏愣了一瞬，隨後說了一句：“好早啊！”

帝君：“我想出去散散心，一起去嗎？”

如今，凡界正趕上臘月初八，一年中最寒冷的日子，鳳顏和帝君下到凡界，落在山頭一座土地廟前，陰冷的寒風吹過，廟頂的雜草打著旋吹去山下。

鳳顏也不禁打了個寒戰，“阿提，你為什麼帶我來這裡？”

“裡面有你想見的人？”

“誰？”

“你進去就知道了。”

土地廟的門早就不知道丟去了哪裡，只遺留下破敗不堪的門框孤孤零零的杵在臺階上。

鳳顏跨過門檻，走入破廟，一股刺鼻的酒氣充斥著整間廟堂。

鳳顏尋著酒味兒繞到土地銅像後身，一個白衣身影靠在銅像旁邊，手中拿著酒瓶不停地往嘴裡灌。

鳳顏：“韓司辰？”

聽到鳳顏的呼喚，韓司辰放下手中的酒瓶，迷迷糊糊的喊了聲，“顏兒，是你嗎？”

鳳顏走過去，半蹲在他的身前，看著橫七豎八散落在周圍的酒瓶，“你怎麼喝成這個樣子？”

韓司辰醉眼朦朧地看著鳳顏，“顏兒，我們離開仙界，找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歸隱，好嗎？”

韓司辰伸出修長的手指剛要撫摸鳳顏的臉頰，忽又停留在半空，緊握成拳頭收回，好像什麼東西已經從縫隙中流走。

鳳顏：“司辰，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韓司辰：“顏兒，有些事情我身不由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