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痛不欲生的花繁,言六月想到了自己父親去世。母親也是這樣,那個時候她依然感覺不到傷心,就只能傻傻的站在痛哭流涕的母親身邊,例如現在。
但是她覺得自己可以比之前多做一件事情,她偷偷跟著皇太后的人到了亂葬崗,在眾多腐爛的屍體中把乾孃的屍體背了出來。
二人在皇宮外的山坡下做給乾孃做了一個簡易的墳墓。
言六月看著跪在墳前一動不動的花繁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就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彷彿在告訴他:我在。
“謝謝你。”花繁終於想起了他旁邊還有個人。
言六月這次幫了自己不少,而且她還受傷了,倒是自己什麼事都沒有。
言六月搖了搖頭表示沒事兒:“逝者安息,你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
言六月不知道怎麼安慰人,就學著電視上的臺詞安慰花繁:“你這麼難過乾孃在天上看著也一定會難受的。”
“乾孃這麼好的人,在死後一定會上天堂的。”
“天堂?”花繁抬起頭看著天上的星空:“天堂是什麼地方?”
“天堂就是有天使跟神仙的地方,那裡很好。,良的人死後都會去那。”
雖然她不相信這些童話裡的故事,但是她知道,這種情況下她這麼說,對花繁無疑是一劑良藥。
“是嗎?”花繁語氣不鹹不淡,他低下頭,安靜了半晌,隨後才開口。
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問言六月:“你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自私?特別卑鄙。”
“沒有啊。”言六月搖了搖頭:“你說的這些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我也感覺不到你自私,你卑鄙。”
“可是我卻為了自己親手送走了乾孃。”
“你不是為了自己。”言六月看著花繁:“最起碼當時你是理智的,你明知道乾孃在裡面我們已經救不出來了,若是再放任她受刑下去,痛苦的只是她。”
“所以讓她安詳的走,跟受刑受難後痛苦的死去,當然是要選擇前者。”
她倒不覺得花繁那麼做有什麼問題,要是自己的話,她也會這麼選擇,畢竟人已經救不出來了,與其眼睜睜的看著她受苦受難,到不如直接把她親手送走了。
“這個時候應該只有你覺得我做的是對的吧?”
言六月也聽不出花繁這話到底是褒義詞還是貶義詞,便撇了撇嘴沒說話。
兩個人一直在乾孃的墳前呆到了矇矇亮,花繁下山時由於跪的太久,膝蓋都不打彎兒了。
言六月拿他沒辦法就只能揹著他,在下去的路上花繁一句話不說。
言六月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但又覺得花繁這個時候肯定會想不開,為了讓他開心一些,她一直在找話題。
雖然花繁無心跟她聊天,但也能看出來她是在賣力地跟自己說話,於是時不時的也會應一聲。
回到了花繁的房間,言六月打發了等在裡面的人,給花繁足夠的空間讓他好好的睡上一覺。
睡覺無疑是療心傷最好的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