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我也一直想要知道,你所說的【道】,真的是和我等一樣的東西嗎,運轉的規則?”
“道,當然不是。”
衛淵半醉,踉蹌起身,飲酒入喉,思及過去,這段時間的論道,印證,思索,與過去的種種所見相互勾連,終於於今日大醉之下噴薄而出,當年種種不甚明悟的東西,此刻所見,已經是俯仰可拾。
張口吐出一口酒氣,放聲大笑: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
“寂兮寥兮!獨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
“吾不知誰之子;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
開口所言,而後便以自身所悟說知,詳細論述這所謂先天地生的道為何物,歷經磨礪,再加上眼前兩位好友的一路指點,他終於也可以站在相同的高度,以自我解答這些問題。
旁邊的機關甲一一如過去,奮筆疾書。
將【渾天】【元】【後】的論道記錄於玉石刻板之上。
這是因為之前衛淵無法跟著兩位好友的節奏,便只好先記錄筆記。
後來有了甲一之後,他當然懶得自己記錄筆記了。
現在這機關甲一哪怕沒有被下命令,也非常勤懇地再記錄。
衛淵說完之後,只覺得心念通暢,終於徹底將自己的感悟融合為一,雖然說,仍舊遠不如眼前的兩位好友,但是也終於有資格討論,而非是自己被提攜,而後又仰脖飲酒,放聲道:“吾見天地,道大!”
“而域中非僅有天,非僅有道!”
“渾天你說,萬物之中,唯天是大。”
“我說不然,域中有四大!”
“道大,天大,地大,而人亦大!”
白髮道人長笑,域中四大,先天之道,沒說一句,便斬出一劍,於是道劍縹緲浩瀚,天劍縱橫浩渺,地劍厚重巍峨,人劍燦爛明亮,仗著兩位好友的交流和配合,將自己的領悟催生至極限,四道劍痕,印入了四方。
衛淵說完之後,和兩位好友相論證,不知多久後,已沉沉睡去。
甦醒的時候,卻難得見到,【渾天】和【後】居然沒有離開。
起身走出的時候,【渾天】似有所感。
衛淵道:“道友,如何?”
“你應該,遇到了某種關隘吧……”
“【後】不擅長隱藏情緒,她提起你的時候,總是會很擔心……”
【渾天】嗓音溫和:“見到了更遠的道路,會去嘗試閉死關。”
“僅此而已。”
死關!!!
衛淵看著那負手而立的中年男子,心中震動,沉默許久,道:“我還是覺得,你的【天道】過於孤傲宏大,域中四大之法,或許會更為沉靜穩定的……”
【渾天】緩緩點頭,道:“確實……”
衛淵眼底浮現一絲期冀,他希望好友能避開死劫。
【渾天】卻笑著道:“但是,我也不打算改變。”
“我的【天】,必然凌駕於一切。”
中年男子神色溫和,說出的話卻帶著無法勸說的坦然,道:“我選擇了的道路,我也只會有兩個結局,要麼走在這一條道路的前方,要麼,死在這一條道路上。”
“自身之道,豈容他人僭越?”
不退!
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