監牢中昏暗的日光,透過堅硬的鐵窗施捨般的撒了進來。混濁的空氣帶著難聞的氣息充斥著每個人的鼻腔。
原本習慣了這一切的白旻宇,偏頭偷偷撇了一眼頻頻皺眉的方恩諾,低聲道:“換個開闊的地方。”
方恩諾疑惑的偏頭看去,正對上白旻宇還未來得及收回的關切,微微皺眉低聲道:“還有別的地方可以審問?”
白旻宇輕輕嗯了一聲快速轉回視線,輕咳了一聲指著女人道:“帶到二樓審訊室。”
王瑄驚訝的看著自家少帥,那二樓審訊室可是什麼趁手的東西都沒有,把這女人帶到那邊去?那能問出個什麼?自家少帥最近變得心慈手軟了?看來真的是中毒了。
二樓的審訊室,明亮的窗戶,除了碩大的鐵質桌子和鐵門,與樓下監獄中的陰暗潮溼全然不似一個世界。方恩諾驚訝的看著這明亮的審訊室,沒想到這兒竟然有這樣的地方。
等等,既然有這麼個審問室,白旻宇還讓自己和方子柔跑去一樓的昏暗審訊室,只怕,是故意的吧?方恩諾癟了癟嘴,悄悄瞪了白旻宇一眼。
女人被五花大綁的仍在審訊室的地上,從剛剛的監牢到這兒,女人一時間竟然有些摸不準兩人的心思,這是要放過自己?這麼容易嗎?
白旻宇與方恩諾對視一眼,坐與鐵桌子另一邊的凳子上。方恩諾這才發現鐵質的桌子上隱約可見坑坑窪窪的痕跡,好似是被暴力撞擊留下的缺損,而桌子上深色的東西,好像…是血嗎?
“說,叫什麼名字,哪裡人,什麼身份,誰指使的”王瑄見兩人坐定,朝著女人大聲問道。
話音剛落,兩個士兵抬手將女人嘴中的一團破布拽了出來。女人驚慌的看著幾人道:“我,我不知道。”
“回答我的問題,叫什麼名字,哪裡人,什麼身份,誰指使的!”王瑄揚聲道:“剛在樓下你也見著了,如果不想受刑,就乖乖回話!”
女人聞言心臟劇烈的跳動,剛剛監牢中的刑具和深深淺淺已經凝固的塊塊鮮血,帶著強烈的衝擊感直中女人的理智。這些年,她與小翠作為一枚棋子艱難的安插在荊州,三年來,她們明著暗著打探了一些情報,但都是小打小鬧,根本沒想到自己和小翠竟然會惹上這樣的人。
“說話!”王瑄猛然重重敲擊著鐵桌。
鐵質的桌子發出巨大的聲響,女人一震,惶恐的睜開已經花了妝的眼睛,看著方恩諾道:“這位夫人,我實在,不知道夫人的身份,是,是見財起意,沒有人指使,請夫人大人有大量,放過我吧。”
“哦?見財起意?”方恩諾笑眯眯的看向女人道:“這麼說你並不是刻意的咯?你幹這樣的事多久了?”
“沒,沒多久”女人避開方恩諾微笑的雙眸,不知為何只覺得這個年紀輕輕的女孩子眼中有一種攝人心魄的壓迫感。
“見財起意,下迷香,還是在鏡湖那樣的地方。行,你說見財起意,那為何要綁了我。我的首飾,錢財,包,只要拿去就可以了,不是嗎?”方恩諾嘴角緩緩上揚,看著女人拙略的藉口只覺好笑。見財起意還是在大白日裡,就算是為了財,那麼大費周章的將自己這麼個大活人從鏡湖畫舫船運到尾巴衚衕?
“我,我瞧夫人好看,應該,能換點錢。”女人忐忑的低下頭去,看著已經凌亂的衣衫。
“你是臨時起意?”方恩諾緩緩起身步步逼近沉聲問道,雙目如深井般幽暗,不見情緒。
女人聞言趕忙道:“對,是臨時起意”
方恩諾起身繞過桌子,優雅的蹲下身子笑眯眯的抬起女人的下巴,揚聲道:“你瞧你,說謊都不會說呢。從鏡湖畫舫船中運一個人下來,偏巧,還要讓一樓的人和外面的人都不知道,你張口就說是臨時起意。嘖嘖,要不?你再編編?可得編順暢了呀?”
“我”女人對視上方恩諾的雙目,不自覺的嚥了咽口水,這個女人明明什麼都沒做,可自己為什麼心中這般恐慌。
方恩諾俯下身子對著女人說道:“你知道那船上還有誰嗎?還有這位少帥的親妹妹,親信,還有愛妾。你說說看,這一船的人,你都是臨時起意,這傷害面積有些大呀。這白少帥還會不會留著你的命來?啊,對了,你還要給我送去下流的窯子裡呢。”
“呃~”女人一時語塞,這一船的人均是硬茬,也就是說自己說了臨時起意既騙不到人,又可能將自己送到另外一種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