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姨娘誕下公子,又得公主青眼,可是福澤深厚的大功臣,如今正在月子中,奴婢怎敢叨擾,姨娘可不要讓奴婢難做。”
紅椒不耐道,伸手去拽薛嘉雲,拽的她一個踉蹌。
薛嘉雲唯恐她說多錯多,便任由紅椒粗魯的將自己拽了過去。
水宛見薛嘉雲被紅椒帶走了,連忙跟上。
紅椒偏首見是她,便也不當回事,默許她跟著了。
絨兒此時已經不見了,濃黑的藥汁潑了滿階,瓷片亂蹦一地。
蘇姨娘立在她房門口,捧著個瓜子罐子津津有味的磕著,嘴角含著愜意的笑。
棉兒在柱後滿臉焦急的看著這一切,但也是束手無策,只能回去告訴文姨娘,讓她來看一看曹姨娘。
薛嘉雲叫紅椒一路拖著走,待到了姚氏院子的時候,連鞋子也掉了一隻。
姚氏與薛嘉晴在廳裡坐著,薛嘉晴看見她右腳只穿了一隻素襪,站在姚氏院子冰冰涼涼的青石磚地面上,只是錯開了目光,似有幾分過意不去。
姚氏則是看見了也當做沒看見,笑道:“雲兒來了,你姨娘可好?”
“好。”薛嘉雲顫著嗓子道。
姚氏輕笑道:“回話聲音怎的這般小?你晴姐姐說你在公主跟前,可是活潑機靈極了。哄得公主偏疼你許多,讓你晴姐姐醋的很。”
薛嘉雲早知道在姚氏跟前曲意奉承,也得不到什麼好處,但見她這過河拆橋,故意揭穿薛嘉晴的樣子,也覺得極為噁心。
她閉了閉眼,抬眼看向薛嘉晴時,便是滿眼的驚惶。
“醋?晴姐姐,你,你醋什麼?”
薛嘉雲的語氣裡,害怕與費解真假參半。
“自然是醋公主偏疼你了。”姚氏慈愛的看了薛嘉晴一眼,對薛嘉雲道。
“晴姐姐是公主身邊伺候最長久的了。旁人都未醋姐姐,姐姐何必自己尋醋來吃呢?”薛嘉雲不解的看向薛嘉晴,滿臉真心的困惑。
水宛拾了薛嘉雲的鞋回來,由紅椒拿了進去給薛嘉雲。
水宛在門口睇了一眼,就本本分分的到庭院裡候著了。
姚氏瞧見水宛的身影在門邊一閃而過,薛嘉雲正彎下身子在穿鞋,她似乎很習慣水宛在身邊伺候,便是知道水宛是姚氏送來的人,也不怎麼排斥。
“水宛在你身邊伺候的可還好?”姚氏忽然開口問。
薛嘉雲穿好繡鞋,十分自然的說:“水宛姐姐細緻妥帖,伺候的極好。”
姚氏滿意的點了點頭,又看向薛嘉晴,道:“水悠在你那兒伺候的怎麼樣?”
姚氏這話意有所指,薛嘉晴這件事兒上,本就有所隱瞞,聞言更是一驚,連忙道:“水悠自然也是好的,夫人給的人,哪有不妥帖的呢?”
姚氏輕哼一聲,似笑又非笑,她抬眸掃了紅椒一眼,紅椒本就立在門邊,走了一步就將門都掩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