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
清晨的玉露方才滑過葉尖兒,鳥雀喳喳聊個不停兒,將枝頭踩的顫動,隨即又撲稜稜的仗著翅膀飛走。
阮軟被一陣敲門聲吵醒,迷迷糊糊的睜開眼,見蘇羨已經穿戴整齊的去開門,原是覺月過來回稟事情,在外面說了會兒。
阮軟這陣子睡眠淺,早上被點動靜吵醒後就睡不著了,頭髮凌亂,睡眼惺忪的小姑娘靠在坐在床上,一臉頹色。
“醒了?”蘇羨走進,手裡端著碗黑色的湯藥,是小翠親手煎的,熱騰騰冒出熱氣。
“嗯......”她揉了揉眼睛,磨蹭從床上下來,肚子上一隻水囊順著她的動作掉到地上,撿起來,掌心裡還能感受到溫熱。
“是你放的嗎?”阮軟心裡暖意融融。
蘇羨淡淡回:“昨晚小翠來過。”
所以是小翠放的啊,真是貼心。阮軟對她的好感度又上升好多。
洗漱完後,藥也變溫了。
她在桌前坐下,接過蘇羨遞過來的藥汁,也沒有問是治什麼的,直接一股腦全都嘩嘩的倒進肚子裡,好苦。
咧咧嘴,問:“這是什麼?”
他冷冷的說:“毒藥。”
“嘻嘻,又在嚇我。你不可能下毒害我的。要是我死了,就沒人陪你睡覺了。”阮軟笑嘻嘻的說。
“咳咳。”
蘇羨嗆住,她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陪他睡覺?明明是你在你的床上,我在我的床上。若真的想陪,倒也不是不可。
總之他樂意奉陪。
“喝之前怎麼不問?”
聞言,阮軟不正經的回:“大哥遞的藥,就算是毒也甘之如飴嘛。”
今兒的小嘴像是抹了蜜兒,倍甜倍甜的。
淡定的喝茶,眼底的一絲笑意微不可察,蘇羨端起茶盞。
他已經看破阮軟的心思,但就是故意不說。與此同時,享受著她的討好與恭維,有種飄飄欲仙的感覺。
簡單的說,他飄了。
阮軟搶過他手裡的茶壺,無比熱情的為他倒好茶水。
笑意柔柔:“大哥,剛剛覺月和您說了什麼啊?”
她好像聽見了什麼,糕點,下毒,小孩的詞彙。猜的沒錯,應是和她昨夜中毒有關。關於這件事情,她很好奇是不是“小鐵”做的。
心裡總覺得小孩兒不會害自己。
“忘了。”他抿了口水,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忽然說:“對了,你不是卡姿蘭大眼睛嗎?能不知道我說的是什麼?”
“......我......我當然知道。”阮軟開始圓從前的謊,“你們不就是在說昨晚我中毒的事情嘛。怎麼樣,那小孩在知道我死了之後,有沒有做什麼意外的舉動?”
“嗯。”他頷首,呷了口茶道:“你繼續說。”
“我......哎呦呦。”
阮軟扶著腦袋依在桌上,“腦子疼,昨晚的毒還沒消化掉,哎呦呦,頭疼。”
“毒進腦子了?”蘇羨玩味的勾唇,“那可如何是好?找白大夫給你看看腦子。”
“蘇羨!你真是!”
阮軟一掌頗有氣勢發拍在桌子上,在看到他深不見底的黑眸,阮軟嚥了咽口水,“真是太帥了,帥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帥的慘絕人寰。”說著豎起大拇指稱讚。
“不是違心的話?”
“此乃肺腑之言。”阮軟指著心窩子,“在這裡,你就是最帥的。”
他挑眉:“沒有人比我更帥?”
阮軟愣愣點頭,腦子裡閃過無數明星帥哥的名字,眼睛盯著蘇羨的臉,這傢伙似乎比他們都好看,眉眼如畫, 修八尺有餘,而形貌昳麗(《鄒忌諷齊王納諫》),郎豔獨絕,世無其二(《白石郎曲》)。
世無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