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H州的一路上,包麗娜依然面無表情地聽著她的歌,我則在上車前問她要了一張紙和一支筆。在顛簸的長途汽車上,我把紙墊在杜青送我的那本書上,然後在稿紙上運筆如飛地寫著詩歌。在詩的開頭我寫道:
“黑夜中我觸控著那些書
堅硬的酒精貫穿其表面
我需要浪漫的情人
點燭為我歌唱
悠揚的音樂是我畢生所戀
我那些穿越鄉村
穿越雨天、泥濘和音律
穿越沉沉夜幕
帶來的愛情動人的淚水
為什麼你總是飄浮不定
我抓不住你的手
在何方,在某一個遙遠的地方
在鮮花醉放的故鄉
你的手在朝我呼喚
而我走不到那個地方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今夜撫摸過的書
將給我帶來什麼?
將給我一顆微弱的星
或者在燭光即熄的早晨
在你床頭出現星群
那盞無光的明燈
那個微笑的情人
什麼時候淚水融入胸中
象雨融入土中
讓我俯身拾起
你那張絕望的臉孔
你迷茫不知所措的眼光
讓我在顫抖中給你愛情
讓我滅燭為你
還歌一曲”
之後詩便無法停止,我還得寫下去,這是一種奇妙的紀念。這也是我第一次完全不靠構思和語言琢磨,完全跟隨自己心靈的聲音在寫詩,我幾乎無法形容下一句詩句會是什麼樣子,或者應該是個什麼樣子。總之十多分鐘後我就飛快地寫滿了整張紙。
當寫滿之時,包麗娜象是心有靈犀一般,突然放下她的WALKMAN,從包裡又拿出了一張紙,我發現她的包裡似乎放了一疊稿紙。
她沒有看我的詩,一眼都沒看,但我寫滿第一張紙時卻及時地拿出了新的稿紙。
我問她:“你為什麼不給我多幾張紙,非要一張一張地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