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揉揉眼,早春清晨裡的暖陽讓人不自覺慵懶了些。她吸口氣,院子的丁香悠悠地飄進房間,把藍蝶也喚醒了。
“醒啦?再多睡會兒吧。今天無事,就在這寺裡再待一天吧,正好把你的傷冶冶,免得回去叫揚大哥發現了心疼你。”傾城從窗戶外向房間裡一探頭,就瞧見藍蝶醒了。她趕忙進屋裡掏出昨天摘來的蕁幽草給藍蝶看。
“咱們偷著出來,公子只怕已經發現了。倒不如回去坦白,我的傷回去療養,在這裡多有不便。”
“噢!”傾城一聽心裡有些不樂意。她趕忙進屋裡掏出昨天摘來的蕁幽草給藍蝶看,說:“藍蝶你看,我昨晚上出去無意間發現後山有處溫泉,那邊長了好多這個呢。剛才我已經寫了信告知揚大哥了,讓他不要擔心我們。再留這裡一晚嘛,有機會我再多耨點這個東西。”
“那也不行啊。已經出去兩天了,再不回去,讓行宮的眼線發現傳到皇宮中可不好。少將軍應付不來的,不能再給他多添麻煩!”藍蝶想起自己本受傷未愈,加上鍾留淵受傷,已經讓外人多生疑慮。如今又欺瞞他和公主偷偷跑到山上,還傷上加傷,至此已兩天未歸。想到這些造成的麻煩,她心中愈發不安,生怕金翊揚生氣。
“你別擔心這麼多,養好傷才是主要的。揚大哥能處理的來,不然你也太小瞧了他。他要是真因為這些生氣,這會恐怕早尋到我們,抓我們回去呢!”
“公主意思是,少將軍早猜到我們會偷偷看白靈?他默許了,這是為什麼?”
“嗯,看樣子就是了,昨天給他傳信時他就應該知道我們在那,但卻沒有回信或是派人帶我們回去。按揚大哥以往的做事風格,他也許陰知故放,也或者什麼事纏著他,讓他抽不開身吧。呀,揚大哥這人心性,你不最瞭解嘛。”
“快別瞎說啦,傾城!我也不知什麼原因,就是信得過他這人,但他怎麼做事,想什麼我又不可能全猜對。”藍蝶皺著眉說道。
“那你就這麼相信揚大哥,就不怕日後有天他會辜負了你、到最後傷了你的心嗎?”傾城看出他們之間阻礙重重,若在一起並不容易。
“這…總之我現在相信他,以後什麼樣暫不去想了罷。還是先說說,公主怎麼得到的蕁幽草吧。”
“剛不是說了麼,後山溫泉那摘的。”
“野生的蕁幽草珍貴異常,能遇上一兩株都不容易。公主卻能摘來四株,我怎麼不好奇。”
“嘿嘿”,傾城坐到床上攬著藍蝶的雙肩,不好意思地笑了。“這蕁幽草用處多著呢,你和留淵大哥的傷用它好的快,我也是為你們著想多耨了些。”
“您這是膽兒大!這麼一瞧是哪個闊綽主特意栽培的,哪家主人捨得送你這麼多?”
“哦,你這一說啊,那人還真是金貴的主。咦,我哪會兒都沒想到這些,見著它只以為是野生的,怪不得會朝我動手。哇,現在想來我真是又傻又笨吶!”
“怎麼?你們還動手了!”抓著傾城的手看看,很擔憂她受傷沒。
“嗯,不過那主人好像沒管,我摘了他也沒說啥。”
“那誰啊,隨能有這麼好說話的?!”藍蝶像個長輩一樣輕斥傾城,責怪她不懂事。
“我也不知他具體是誰,看樣子我運氣一直不錯嘞,他嘛非富即貴。”傾城瞧見藍蝶欲再責怪她,只好態度端正地應了句:“哎吖,知道了。下回小心。”
“還有下次?!小便宜貪不得,不知哪天就...”藍蝶瞄了眼傾城,後者低著都,讓她以為自己的話說重了,再怎麼說傾城年齡小是個公主,能為她和鍾留淵著想已經很好了。於是她嘆口氣,壓下心中的無奈與關切之情,“用別的草藥代替也行,我們不差那一點恢復的時間。公主沒必要這麼冒險!”藍蝶想起她剛才說的今晚還要去摘,語氣又嚴肅。
“好可惜!這草藥可是萬金油哇,配上別的材料還能恢復白靈,我還想多搞點。”
“您再這樣,我現在就回城!”藍蝶一聽立馬掀開被子,作勢要走。
“好啦,答應你。”傾城把她拉回床邊蓋好被子說道。起身時她拿起那四株蕁幽草,準備去找個灶房製藥。心想:該不會是那人的答謝禮吧。其實自己也沒做什麼,只是告訴他解藥在不遠萬里之外的大月國,也就是她家鄉的魅宮裡保藏著。
說也奇怪,大煌朝的人怎麼會得她們大月國的毒病,光這一層,往深了想就讓人覺得非常可疑且可怖。牽扯到國家和最珍稀、最難解的毒藥,焉能有好事?不過傾城心中早告誡自己萬不可再誤陷其中,不然又引來什麼大麻煩。想想那冷魅、神秘又可怕的沁大妃和她掌管的魅宮,以自己目前的能力根本對付不了。
還未踏出門,院子裡咚咚地傳來許多腳步聲。
房門半敞,傾城還未完全出去,就瞧見遠處院門那來了許多人。領頭一個穿土黃色金紋袈裟的中年僧人,旁邊跟著個繃著臉的帶刀侍衛長,和一名官員,後頭又是一個藍衣小僧,左右兩邊緊跟著幾個深藍黑甲的帶刀士兵。
那一群人看樣子就是衝著丁香院來的,,甭管他們要幹啥事,傾城當沒看見快速轉身進屋裡,給藍蝶打了個手勢,趕緊把該藏的東西藏好。
“焦大人、廖大人,這就是丁香院。”中年僧人前頭帶路,到了庭院裡就轉向身後兩人。
“好。這間院子是竹林西邊的吧?”那當先被叫的焦大人率先說話:“進去挨個仔細查!”。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