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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叛亂(1)

陽光明媚,秋日的暖陽把人撓的軟綿綿的,尤其是大清早的公園,呼吸著植物新吐出來的氧氣,實在是件非常愜意的事情。

而此刻的範希源嘴巴里像吃了蒼蠅一樣難受,他半抱著雙手靠在欄杆上,垂著頭,用眼睛的餘光瞟著兩米開外的葉奇。

牛高馬大的葉奇,手上正拿著他自己印刷的詩集在那裡向路人兜售,聲音高亢洪亮,硬是把那些正在晨練的老頭老太的注意力給拉了過來,將他圍了個半圓。

“爺爺奶奶、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葉奇,是個詩人!”葉奇從腳下的揹包裡又掏出幾本詩集,往老頭老太的手上硬塞,“這是我下個月13號就要出版的詩集,名字叫《滅世之門》,這是影印本,只要5塊錢,要是覺得好,你們可以再去買印刷本。”

老頭老太們好奇的從他手中接過詩集,嘰嘰喳喳的一番不著邊際的議論,然後就對葉奇問這問哪,大多都與詩集內容無關,他們對這個標緻的小夥子本人的興趣多過對詩集的興趣,甚至有老太太想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範希源在後面聽得雞皮疙瘩噼哩啪啦往下掉,他實在想不通自己為什麼還要主動提出來,要跟葉奇大清早出來賣詩集。他抬起頭,晃了晃有些發酸的脖子,看見人堆裡的葉奇正不厭其煩的回答那些七嘴八舌的老頭老太的提問,還不停的向他們解說這本詩集講述的是一個正義戰勝邪惡、輪迴與宿命的故事。

或許是葉奇那股非常富有激情的人生態度吧。範希源不禁笑了笑,昨天晚上飯桌上的一番長談,讓他對葉奇兄妹有了一個清晰的瞭解。他們都是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孩子,成年後就一同離開了孤兒院。二十五歲那一年,葉奇大病一場險些喪命,痊癒之後便突然開始文學創作,寫了大量的關於生死輪迴題材的詩歌,按照他自己的說法,自己是遊歷了生死之門的人,從死亡的邊緣得到了啟示,以復活的天賦向世人佈道宿命輪迴之說。

同樣是二十五歲,而我卻——

範希源心頭一緊,抬起頭環顧四周,這個地方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為這還是個人類社會,並非什麼十八層地獄,陌生的是這些人看來和自己沒有區別,卻找不到人與人之間很微妙的感覺,這種感覺有點像將手伸進冰箱拿冰凍了很久的生肉塊一樣,讓他渾身不自在;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只知道這個地方叫鹿都,而方雨帆也下落不明。

你將你仁慈的臂膀伸向我

卻又不問我 我是否願意接受你

你賜予我的愛

而今

你又讓我置身與兩座不可逾越的山峰之間

在輪迴的谷底仰望

……

葉奇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高高的站在假山上,忘情的朗誦著自己的詩歌,腳下的老頭老頭們像一群虔誠的信徒一般仰望著他們的神。

那些溫暖的陽光從葉奇的眼睛裡折射出一種仁慈的光芒,彷彿超脫了一切世俗的大愛,暖暖的可以融化一切仇恨私慾,在春風化雨的的光茫中洗滌汙垢的靈魂,又或者說他變成了一個無私的父親,眾生就變成了他的孩子,他的聲音就像在撫慰自己的孩子,告誡自己的孩子在這個是非的世界一步都不能走錯。

請原諒我

此刻的我是懷著多麼大的幸福

向您祈求

祈求一個輪迴

在這個充滿罪孽的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