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鄧志業等人起了個大早,趕赴府衙之中,正式開始著手處理案件。
蘇童忙命人從案牘庫拿出本案卷宗及證據,搬到後堂之中供巡撫大人查閱。
卷宗上寫明瞭案情發生經過,與沈浪舅舅寄於京城時書信上所寫的核心內容沒什麼兩樣,只不過更詳細一些。
另外,卷宗上還提到,懷疑並抓捕宋長山及沈老爺的原因,是有人同時向青州知府衙門、佈政史司、提刑按察使司以及鑾儀衛南鎮撫司提交匿名舉報信。
舉報人,未知,但除卻鑾儀衛北鎮撫司,其他三司第一時間趕到刺史府,確實自後堂搜出宋長山通敵劫糧的證據。
隨後,三司共理,當即將宋長山下獄,並傳令綏州知府,將沈萬也下了獄。
搜出來的證據,是兩封信件,都是沈老爺寄於宋長山的。
其中一封信函是舊物,書於三年前,另一封則是最近才寄來,並沒有署時間,但信的內容令人觸目驚心,其上詳細敘述劫糧操作,與案發時的景象高度吻合。
從內容判斷,應該是劫糧案前十天左右所書。
鄧志業與沈浪相繼細緻的對比兩封信件,字跡分毫無差,可以說一模一樣,正是沈老爺的筆跡。
“鄧大人,現在常見的一些偽造書信的方法有哪些?”沈浪問道。
鄧志業拿著兩封信比較了半晌,皺眉沉思道:“偽造書信嘛……也只有摹寫了,但這兩份字跡實在真假難辨,要偽造到這個程度……就算筆力高深者,也要照著本人的字模仿很長一段時間才能達到,況且若只根據這封三年前的書信,便摹寫到這種程度,幾乎是不可能的。”
沈浪心一沉:“大人是說,這封信……有可能是真的?”
“也不盡然……令尊時常可寫字麼?”
沈浪皺皺眉,老爹平常寫不寫字……這個他還真不知道。
“我爹就算寫字,也是在京城,即使是一些商業文書,也只在京城周邊流傳,怎麼可能傳到青州來。不過我母親的孃家在綏州,但平日書信往來的想必也不多。”
“嗯……”鄧志業沉思了一會兒,道,“先不想這些了,去見見當事人吧。”
…………
鄧志業和沈萬都收押在天牢內。
本來,只有京城朝廷直接管轄的牢獄才會設立天牢地牢,地牢押的是普通犯人,多是犯了案的平民百姓,天牢則專押大案重案者。除了京城,地方牢獄一般都沒有天牢地牢的區分。
但青州情況則有點不同,在宋長山赴任之前,青州城民生凋敝,雖不似其他地方那般流寇遍地、山賊橫生,但也好不到哪裡去,每日小案無數,大案也很常見,以至於原本的青州府衙連牢房都時常不夠用,索性效仿京城,在地牢之上建了天牢,專押重刑犯。
直到宋長山任青州刺史,此人兩袖清風,行事雷厲風行,不過半年,便讓這青州城一掃往昔頹霾,比之其他州郡的大城也不遑多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