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留學院的大儒名滿天下,不過從來不涉朝政,更不要說論及國本之事了,所以聽聞沈浪是被大儒看重的學子,越王雖然皺了皺眉頭,但心底裡,終究還是不甚在意。
“不管怎麼說,沈浪此人,值得結交,二哥,你還是去向人家道個歉吧。”武德公主道。
“道歉?”越王的聲音頓時拔高了三分,“本王何等身份,豈能向他道歉?”
武德公主正要說話,忽聽門外響起侍衛的聲音:“殿下,有傳書。”
越王道:“拿進來。”
那侍衛進來,將一份信箋遞于越王,而後躬身退出去。
越王將信箋開啟細看,不由皺了皺眉,瞥了一眼武德公主,將手中的信箋扔給了她。
武德公主結果一看,只見上面記錄著太子今日的行蹤。
太子一般不出東宮,但是隻要一出來,便會被越王安排的暗哨立刻盯上,將其行蹤記錄彙報。
看到“太子與晉王酉時末至京城沈府,夜子時初歸,晉王至府中,太子入宮”這一句,武德公主的眼睛也縮了縮。
酉時末至夜子時初,整整四個時辰,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沈浪八成是已經入了太子麾下。
“唉~”武德公主無聲的嘆了一口氣。
越王冷笑一聲,臉上有顯而易見的嘲諷之色,道:“看來太子手底下真的是一個能用的人都沒有,區區沈浪,也值得他親自上門。”
武德公主沒有說話,現在,便是道歉也遲了。
越王看著妹妹臉色,哈哈笑道:“武德啊,不必擔心,縱使那個沈浪有幾分本事又如何?本王手下能人謀士無數,他能翻起幾個浪花?至於學院的大儒,他們是不可能插手的,你且寬寬心吧。”
武德公主也只能點點頭,而後告退。
…………
太子姬乾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東宮,宮門的侍衛會將太子夜歸的訊息傳給內廷大太監劉喜劉公公,然後再由劉公公傳給陛下,不過,現在正統帝已經睡下,所以這是明天的事了。
這會兒,姬乾要應付的是常住東宮的那些輔臣,比如何崇、孟肇、史安寧。
這三個無疑是對姬乾這個太子最上心的,但同樣也是罵他罵得最狠的,以前姬乾威脅要殺了的進柬之人就首當其衝包含這三個,不過,這三人迂腐是迂腐了點,對姬乾卻一直是盡力輔佐,比如何崇,在朝堂上就會第一時間為太子出頭。
所以,現在的姬乾,對這三位可以說是又愧又敬又怕。
果然,東宮內燈火通明,三位老者陰沉著臉,坐在大堂中一言不發。
越不說話,氣場越大,在這樣的氣氛下,姬乾感覺心跳加速,頭皮發麻。
這時候,他想起了沈浪的話,做錯事要認,捱打該立正,然後,他罵任他罵,清風拂山崗,哪怕地動山搖,吾自巋然不動。
他平復了一下情緒,整整衣袍,作揖真誠道:“三位先生,學生知錯了。”
去找沈浪的事自然不能說,在三位先生眼裡,那不叫拜訪謀士,那叫邀約狐朋狗友。
所以,姬乾二話不說,直接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