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斷裂的古劍,聚萬劍之怨,合兵厄劍瘟,便足以令劍中怨靈實力大進,成為邪君之臂膀。但面對謝雲書,光憑鴉九一人,卻還不足克敵制勝。
邪君利用鴉九劍的辦法,乃是使得他與鴉九之間,彼此的兵厄之氣相連,統納萬劍之怨,從而展現出他完全的姿態。此刻的兵厄之氣,不再是壓制敵人的結界,亦非浸染兵刃的寒霜,而是極為磅礴的威猛力道。
其實,硬要說來,當下的鴉九尚非最強的狀態,對於邪君的加持,只能說夠用。如果有更加強大的肉體與神兵,還能讓邪君實力更上一籌。
可眼下既與謝雲書相遇,邪君卻也不吝施為,讓敵人一見萬兵之主的兇威!
聲落一瞬,邪君高舉鴉九劍,人與劍靈身形相合、樣貌重疊,旋即氣化無形,鬼魅無蹤。此時此刻,他同樣一劍砍出,威力已與之前天壤之別。光憑突然暴漲的功力,便穩勝謝雲書一頭,頃刻自虛空化形而出,邪君昂然揮袖一振氣,即將謝雲書掃開千丈。
不過,雖然此刻比身法的速度飄逸,能勝過輕易氣化的邪君者不多。可相較應變靈活自如,卻仍是謝雲書更強一些。
任他雄力斷川海,謝雲書卻以輕靈應對,被邪君以深厚兵厄邪功震開後,又在邪君下一劍飆風掣電疾突而來前。謝雲書飄然後撤之勢戛然停止,頂住狂風逆勢一甩手腕,出其不意,向前刺中前衝的邪君胸口一劍。
“呵,破不了本邪君氣化之體。你的一切攻擊,都是徒勞!”
“無物不可破,氣化也一樣!”
斬意非斬形,斬神非斬神。
比功力,較神速,謝雲書此刻斷不能及,唯有巧鬥為上。而邪君自認氣化難破,竟而無視望海潮刺擊,挺身一掌悍然拍下。
電光火石一瞬,謝雲書即施真元護體,陡見周身閃過一圈昊白光球,卻遭邪君一掌粉碎,將他一舉挫退三舍。
然而,就在眼見謝雲書口齒見紅,邪君自鳴得意之際,他卻陡地一捂胸口,腳下顛步一亂,顯然受到不小傷創:“你,竟能克我功體?”
“身為一方之霸,這麼不謹慎,硬受我一劍,當心陰溝裡翻船。”
“哦?自報家門,你也同樣不智!”
消去胸口雷擊一般的灼痛,邪君頃刻以邪功壓下內傷,餘光一瞥望海潮,頓時警惕在心。
不過,憑藉功力優勢,勝負天平仍向邪君傾斜。但謝雲書直承郢雪之用,卻是為了防備另外一股剋制力量被他發現——陽淵火母的不滅聖火。
一顆丹藥煉化劍瘟與聖火,謝雲書的郢雪受益於此,誅邪滅魔的效用大大增強。可就算不提郢雪,光靠不滅火加持招式,依然能威脅到邪君。
此長彼消之下,兩人反都一時不急搶攻。
當然,邪君雖因不知謝雲書根底,不免留神三分。可在他看來,只要繼續穩紮穩打,最終勝者依然只會是他。
誰知就在此時,問菩提略作調息,功力已恢復不少,或許不足擒拿邪君,但只要配合謝雲書,便能當場扭轉局面,抵定必勝之局。
“法華度機玄!”
一點金光徹梵唄,問菩提拂袖祭掌,身姿飄舉兀然插手,轟霆一擊硬撼邪君沉猛之劍。兩股浩大真元交擊,問菩提腳下雖入土三尺,雙膝卻是剎那屈而後伸,居然以自身聖氣消化了邪勁,反向鉗制住邪君騰挪之地。
迅雷不及掩耳,邪君剛覺佛者深淺,謝雲書橫空一劍,即已直襲其眉心。但知謝雲書劍鋒有異,邪君不敢二度以身試法,唯有將全身真氣分聚雙掌,一接問菩提醇厚佛元,再化謝雲書誅邪之劍。
然而這一次,邪君卻是難敵二人兩股克邪真力,首度屈居下風,產生氣化洩勁之象,赫然落入絕對頹勢。謝雲書心思頓定,猛然再提功力,即欲與問菩提一道,聯手將邪君拿下。
“抓住你,就很難再有天地主宰。”
“哈,抓住本邪君?”
莫名覺得可笑,邪君臉色古怪至極,不以為懼,森冷諷刺道:“你當只有你與此佛門中人,懂得各個擊破?!”
“嗯……”
一開始的打算,謝雲書最初只想逼退邪君,順勢取走撼宇神劍。但眼下他與問菩提已扭轉局面,佔據極大優勢,自該除惡務盡——只要用煉妖壺收納兵厄之氣,使得兵厄不復存世,那戾禍、異天魔,也就無從合體。
至少,不能那麼方便的合體!
可此時此刻,邪君卻問出了一個對這段遙遠故事,倍感陌生的謝雲書,因時間長度模糊而遭忽視的關鍵問題——為什麼正邪之戰延續了上百年,劍謫仙卻從沒有做到過,拉上幾個強力盟友,將邪君或者異天魔中擇一擊破,從而消除隱患的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