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信其他獸族,有這個本事打敗他們三個。”
不喜歡被別人攪局,熱衷於單挑,大概是蚩尤血脈傳承下來的習慣。不管魔界群魔,對景天與飛蓬存有多少敵意。只要蚩尤跟重樓在,謝雲書倒不擔心飛蓬會吃虧。
何況,飛蓬在魔界八成是“兇威赫赫”, 足以使小兒止哭的程度。此時局勢尚且不明朗,所有人估摸著都寧可坐山觀虎鬥,也不願意觸蚩尤的黴頭。特別這事擺明了是神農的主意,其他人就算想介入,那最多有賊心沒賊膽。
魔雲低垂,暗色的炎煞之氣,浮蕩在蚩尤四肢百骸,令人不寒而慄。謝雲書見之卻像轉筆一樣握著太始蓮燈的燈座先轉了一圈, 將它牢牢攥在手心裡,繼續說道:“不過,我跟別人動手,往往都要有足夠的彩頭。平白和人較量,可不是我的風格。”
“那由得了你嗎?”
從來沒人能威脅得了蚩尤,估計也不會有人威脅過他。
生來就是獸族的唯一魔帝,蚩尤發出一聲冰冷嗤笑,風風火火既是打破空間的一拳,將磅礴魔能摧山倒海一般擊穿了空間壁障,像是將虛空砸成碎裂的玻璃渣一般,雄武霸道說:“古往今來,我從不接受任何人談條件!”
“那今天你的規矩,就得變一變了。”
翻手之間,太始蓮燈神光耀處,空間裂隙瞬時為之彌合。而知曉蚩尤的意思, 在於他佔據著入侵人界與否的主動權。謝雲書才不關心這個, 當即私下聯絡了在煉妖壺裡的幽蓮。
有幫手不用, 可不是謝雲書的作風!
剎那間,輪迴之力若令兩界壁障,生出一層夢幻虛無的色澤。謝雲書有意演示,竟將蚩尤下一擊挪移。任蚩尤魔氣如何無堅不摧,他再想肆意撕扯開空間時,卻覺陷入無窮深邃的泥淖,被輪迴之道一層層削弱化消,終歸於無。
謝雲書安步當車道:“你是魔界獨一無二的王者,也是曾經唯一的統率。怎樣做出正確的抉擇,我想一目瞭然。”
“你不覺得多餘?”
虎目圓睜,鷹視狼顧一般,蚩尤語氣微妙:“若一味權衡利弊,當初吾族又豈會落敗?”
“呵,這個地獄笑話,倒是讓我不知道,該稱讚你是有腦子還是沒腦子了。”
敢這麼跟蚩尤講話,謝雲書此時也算獨一份。但謝雲書也很實事求是,蚩尤明明不乏看清前路的判斷力。但對他來說,又似乎順從本心的狂野戰意,更加舒坦。
難怪他非得被逼入絕境,才肯拉下顏面帶族人跑路越境來到這裡的窮鄉僻壤。
當然,蚩尤這麼敵視謝雲書, 那也有他的道理在:“不管是神族抑或人族,總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在我們擁有思考的能力後,何須屈居其下?”
“沒有當初三皇締約,你以為跑到九幽魔土,就能一勞永逸?”
“那難道不是父神用祂的實力證明,縱使是天帝也不願與祂為難?”
“唉,看起來你剛復活,腦子裡全是些陳芝麻爛穀子。跟不上時代的傢伙,可是會被掃進歷史的垃圾堆。”
謝雲書能夠理解,蚩尤抱怨的是獸族沒有靈智時,只能給神族、人族當僕從工具,想要翻身當主人逆襲上位。
但理解歸理解,謝雲書可從不願意慣著他的臭毛病:“現在早非太古時期。就你這點成見,別說我認不認同,恐怕你的族人也會有非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