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慶之彙報完,就站在一旁等候指示,冷冷的如同一座雕塑。
張讓笑了笑,問道:“慶之,你覺得,我做的對嗎?”
“對!主公自保,自然要殺乾淨與主公為敵之人。”
陳慶之直接了當的回答。
張讓搖搖頭,糾正道:“在將來,我殺的人,可能要比現在結的仇多,現在不過剛剛開始,以後要你動手,你怕不怕?”
陳慶之翻身下馬,跪在塵土裡,道:“主公天資英雄,追隨主公是慶之一生之願望,自然不怕。”
白袍沾染上了血跡。
張讓看著他,突然覺得陳慶之跟著自己實在太委屈他了,本來應該是一個為國為民的將軍,不曾想要因為他而成為一柄沒有感情的屠刀。
他親自攙扶起陳慶之,淡淡道:“要麼不做,要麼做絕,這次一共抓到了多少俘虜?”
“什麼!”
陳慶之望著主公說出的這句話,他內心深深感到恐懼,不過還是據實回答道:“主公,西園軍沒有一人逃脫,除去戰死的,還有三萬俘虜。”
張讓“哦”了一聲,輕描淡寫道:“那都殺了吧!”
“主公,這……似乎不妥?!”
“有何不妥?”
“陛下怪罪下來,慶之擔當不起。”
“區區一個禁軍統領,我讓你擔當了嘛?”
張讓針鋒相對,他相信陳慶之的忠誠度,但也相信他心中對道義的執著。
當年為了保證城中饑民可以活下來,他自散軍糧,多少人讚歎他高尚的德行。
他生活節儉樸素,不穿絹綢衣服,也不愛聽音樂。射箭不能穿過盔甲,騎馬也不是很擅長,但善於安撫軍士,能使他們拼死作戰。
讓他去殺手無寸鐵之人,那他就不是陳慶之了。
張讓想通此節,譏笑道:“革職的罪名,又不是好事,自然不要陳大人費心了。”
看見旁邊有人,張讓抽出士兵胯間的長劍,提劍在手,別有用心道:“陳大人,動手吧?”
如果他不答應,張讓立刻殺了他。
要的是聽之任之的機器,不是自帶思考能力的手下。
陳慶之思考了半晌,像是做出了很大的決定,最終無奈搖頭,道:“好好好。”
他既然選擇了張讓,必然會對他忠貞不二。
一揮手,餘下所有的軍士壓上俘虜,一字排開,舉刀侍立。
陳慶之一邊自語一邊落手,道:“以後怕是難做的好夢了。”
張讓冷笑一聲,再次重申:“要麼不做,要麼做絕!”
話音剛落,人頭也落,為首的西園軍眾人,屍首分離,脖頸中流出的鮮血與塵土混在一起,無語倒下。
軍士沒有停止,繼續壓上一排人,重複之前動作,又一排人頭落地。
很快,西園軍首腦已經死的七七八八。
張讓讓陳慶之下令,將人頭被掛在木架上,他要讓所有人看看,和自己對抗是什麼樣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