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這點買賣人家不一定能看得上眼。”張牧嘟囔道:“走,看看去。”
“來,義軍弟兄們,看一看在下手中的貨物,絕對物美價廉,童叟無欺啊!”車隊開進營區之後,就開始開啟,不同的商販開始吆喝起來,在張牧面前就有這樣一位小哥賣力的喊道:“過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走過路過不要錯過,機會難得~!”
“這位小哥!”張牧上前招呼道:“在下有禮了。”
“有禮,有禮!”那小哥吆喝半天,根本沒什麼人上前搭腔,唯一張嘴說話的,也就自己面前這位白麵小將了,最主要的是,自己隨叔父跑商這一路而來,這位小將是唯一對自己施禮之人,所以除了高興之外,還有一種被人尊重的感覺。要知道在古代商人的社會地位極低,正所謂士、農、工、商,農民的社會地位排第二,所以這些“義軍”前身雖然大部分都是農民,如今即便淪為難民破衣羅衫,也對這些商人不理不睬,甚至冷眼相對,極為不尊重。
“不知軍爺有何需求?”那小哥詢問道:“小子也好為客觀推選一些本店的好東西?”
“不忙。”張牧說道:“在下張牧,不知小哥高姓大名?”
“哦,不好意思!”小哥頗為激動道:“在下姓朱,單名一個燃字。”
“朱燃!”張牧重複一遍說道:“那在下稱之為朱兄,可好?”
“無妨,無妨!”朱燃開心的詢問道:“那在下稱閣下為張兄?”
“榮幸之至!”張牧再次說道。
“張兄!”“朱兄!”二人重新見禮道。
“不知張兄有何需求?”朱燃再次詢問道:“我朱家在這一帶還是很吃得開的,有什麼需求儘管提。”他這句話看似吹牛,其實不然,朱家在這一帶確實很有實力,只不過那是朱家本家,像他這樣的旁枝末系求活一樣很難,這次能跟著本家出來買辦,全靠他朱家祖上庇佑,能夠替本家趕車,相當於現在的董事長司機,能說得上話,這才答應讓他家的小孫子出來見見世面。
“那真是太好了。”張牧笑道:“不過在下無甚銀兩,可否拿鎧甲抵物交易?”
“哦~?”朱燃眼睛一亮連忙問道:“可否給在下看看貨?”鎧甲哎,怎能不令朱燃眼前一亮?要知道商人若想獲利,那必然是要緊俏商品,如今世道亂,暴利的東西一為糧草,二為醫藥,這三就是武器鎧甲了,而這幾樣不論如何都輪不到他這個不入流的小商人的,你說如今這東西到他手中,怎麼會不心動?
“當然!”張牧說道:“請朱兄移步帳內說話,請!”
“請!”朱燃說完招呼了一個貼身的夥計隨他前往。
“就是這些!”張牧指著地上擺放的一些繳獲的鎧甲,上面還有戰鬥造成的破損以及血跡。
“你是要賣掉?”朱燃試探道。
“不錯!”張牧點了點頭。
“哎呀!”朱燃眉頭一皺說道:“都破損了?這不太好辦吶!”
“怎麼不好辦?”鄭森一聽頓時急了,要知道即便是這樣的盔甲,在他們眼中那都是極品裝備,保命的傢伙。
“軍爺,你先別急。”朱燃安撫道:“這要放平時,這樣的盔甲一套要二十兩銀子,即便是戰時,也不會超過三十五兩,何況你這還壞了。”朱燃一邊說一邊不斷的觀察張牧的表情,說到這裡故意停頓下來,壓價,這可是商人的必修技。
“如何?”張牧平靜的問道,朱燃的小心思他如何能不知道,但這裡畢竟與自己熟悉的世界不同,所以也沒有妄加揣測,還是以穩為主。
“這樣吧,我出十兩一套,收這些鎧甲。”朱燃思索片刻說道:“回頭我還要找工匠重新修補,這料錢、人工及運費,也是一筆不小的開資。”
“十兩?”張牧眉頭一皺,對於這個價格他很不滿意,不過這小子說的也是事情。
“正是!”朱燃肯定道,他心裡一直在盤算著,其實除去這些環節,自己還能賺個三兩左右,他自己的本錢不多,這筆生意對他來說已經算是大單了。
“哼!”張牧冷哼一聲說道:“這樣吧,這些鎧甲我分文不取,都給你,你替我就在此地出售,每套做價五十兩銀子,每賣一套,我給你提成五兩銀子,如何?”
“這...。”朱燃萬萬沒想到這個年輕的軍爺居然有此主意,不免有些猶豫,他楞楞地看著地上的幾十套盔甲。
“大人...!”鄭森急道。
“哎~!”張牧一擺手打斷鄭森,用不耐煩的語氣對朱燃說道:“你一分錢不用出,不搭工不搭料,也沒有運費,你還猶豫什麼?”
“鄭森,走,咱們換個商人問問去。”張牧說完便往帳外走。
“等一下!”朱燃果斷說道:“就這麼辦!”
“鎧甲!上好的鎧甲!”朱燃帶著兩個夥計在車隊那裡扯著嗓子喊道。
“你立刻安排咱們計程車兵,到整個營區大聲宣傳有人在營區內賣盔甲,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張牧說道:“讓大家說的時候含蓄一點,假裝不讓別人聽到。”
“嗯?”鄭森不太明白,但還是安排士兵出去如此這般。
“什麼?有賣鎧甲的?”很快楊三成就收到了訊息問道:“怎麼賣的?”
“據說一套要五十兩銀子。”帳下都統說道。
“五十兩?”楊三成急道:“有點貴呀。”
“堂哥!現在不比平時啊。”楊彪說道:“這東西只怕會越來越金貴,哪會掉價?”他是楊三成叔輩的兄弟,現在軍中任營指揮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