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們還沒有發展到那一步就分手了,後來她把第一次給了王豐林,王豐林也有他的好處,那會兒對她周到體貼,卻始終沒有那種過電般的戰票感。
田孜有時候也覺得奇怪,她和王豐林整整六年,可現在想起他時只覺得他是上輩子的一個故人,他在她生命中留下的痕跡就像寫在沙灘上的字,時光的浪潮一湧過來就衝平了。周子非不同,他倆好了兩三年而已,可那些點點滴滴就像用美術刀一筆一畫地刻到她的心上一樣,血跡斑斑卻又刻骨銘心,是用什麼樣的橡皮擦都擦不掉的。
現在的周子非對她彬彬有禮,小心翼翼,君子得讓她幾度懷疑自己在自作多情,可他又天天來找她,那樣的溫柔小意,分明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幻覺。
現在他終於要送她香奈兒五號了,禮物私密而曖昧,是要表白嗎?
前天通電話時,他神秘兮兮地要她務必空下下週六的晚上。田孜開始有點懵,後來一查日曆,竟然是自己的生日,不由地內心一陣悸動,他對她竟然這樣的用心。
不過他不說,她也不提,這點面子還是要給男人留的。
她自顧自地想著心事,何川在旁邊看著她,一張小臉表情變幻,眼睛眉梢都在笑,連頭髮絲都含春帶羞的,卻是因為別的男人。
他非常吃味,從來沒有女人這樣看過自己,不,也有,當他給她們買包時,刷卡時,送車送房時……可畢竟缺了點什麼。
他說:“這個人好像有點眼熟,我在哪裡見過似的。“
田孜不想和他鬼扯下去,一看周子非走遠了立刻和他告別,說:“再見!“
頓一頓又飛快地改口:“不,還是永遠不見比較好!“
何川恨得牙齒直癢癢,勾勾唇角,心想:那可未必!卻沒再追上去。
田孜走老遠了,還覺得何川的視線粘在她在後背上,像蜘蛛網一樣,無處不在。
何川的女伴左等右等,終於看到他懶洋洋地回來了。
她收起臉上的不耐煩,笑盈盈地迎上去了。
何川問:選好了嗎?
她拼命點頭,轉了個圈讓他看自己耳朵上的鑽石耳釘,亮閃閃的,像星星一樣。
何以突然沒有心情,買了單送她
回家。
那姑娘抱著他的胳膊磨蹭,說:不嘛,你不是說帶我回家的嗎?
何川厭煩她沒眼力見,正要翻臉,想起田孜剛才指責他“不尊重女性“,硬生生把脾氣壓了下去,說:今天有事,改天吧!
偏那年輕姑娘不識趣,嗽嘴撒嬌:不會是因為剛才那個大姐吧?
再年輕的女孩子也有可怕的第六感,何川對田孜那樣不一般,她早不知不覺把她視為競爭對手,語氣不免刻薄了些。
何川一踩剎車,車嘎然而止,他粗魯地說:下去!自己打車回去!
等年輕姑娘回過神的時候,何川和車已經一溜煙地不見了。
雨還在下,毛毛細雨瞬間濡溼了她的頭髮和裙子,她耳畔的鑽石耳釘在夜色中一閃一閃地發著光,像星星,又像眼淚。
她站在雨幕中,捧著何川扔給她的鈔票,不知道剛才發生了什麼事,一臉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