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孜看看何川,如果是以前,她早就迫不及待把這件事講給他聽了,憑感覺她知道他願意聽的,傾訴有時候也是一種治癒和釋懷,但現在......
他們爬到一處陡峭的山坡,小路溼滑,上面是一個方方正正的平臺,栽種著幾棵蒼翠的松柏。何川三步並作兩步躥了上去,很自然地回身伸手拉田孜。
田孜卻意外地避開了,她垂下眼簾,倔強地說:“不用!”
何川一愣,這才咂摸出她一路的沉默不僅僅是害羞,還有強烈的拒絕意味,不由地生出些不快來。
坡上砂石滑腳,田孜只顧逞強,身子一晃,眼看就要往下墜。
何川眼疾手快,抓住她的手,一使勁把她硬拽了上來。
力道太大,沒有收住,田孜直接撲到他懷裡去了。
她臉的正貼在他的胸膛上,能聽到他鏗鏘有力地心跳聲,彷彿響在耳邊的鼓點,急促而混亂。
田孜趕緊起身,何川卻不放,就勢把她摟得緊緊地,然後附在她的耳邊說:“你今天到底在鬧什麼彆扭?”
田孜全身像過電了一樣,一激靈,趕緊使出渾身力量掙脫開來。
她看著何川,何川也在看著她,目光灼灼,裡面翻滾著複雜隱晦的東西,簡直攝人心魄。
田孜不敢與他對視,移開了視線。
何川用手捏著她的下巴,逼著她正視自己,一字一頓地問:“我哪裡不好?”
他受夠了和她玩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耳邊的山風呼嘯有聲,哨子一樣尖利,由遠及近反覆盤旋。
“我哪裡不好?”這句話好像有回聲,一遍遍在田孜耳邊響起。
她的心不由地狂跳了一下,抬頭看他,他的眼眸黑沉,熱烈而執拗,彷彿一定要個答案不可。
“何川,咱們不是一類人,你這裡...”
田孜把手輕輕地放在他的胸口,說:“沒心的。”
“誰說的?!”
何川一把捉住她冰涼的小手,直接按在自己滾燙的胸膛上,說:“你再感受看看有沒有心!”
田孜的臉紅了。
佳人嬌羞至此,何川也跟著心血澎湃,他一向憑直覺行事,當下二話不說,一把抱起她來,往旁邊一棵老松樹後面走去。
那松樹有點年頭了,足有碗口那麼粗,卻經不住似的,只見一陣劇烈的枝搖葉晃,摻雜著田孜的抗議,“哎呀,你怎麼又發瘋......”
光天化日的,何川那股勁兒上來跟禽獸似的,田孜狠狠咬了他一口才得以脫身。
何川正值血氣方剛,輕聲哀求她:“好田孜,咱們去酒店好嗎?”
田孜甩開他,正色道:“何川,咱們這樣是不對的!”
“怎麼就不對了?”
何川的濃眉擰成一團,眼裡直冒火:“你單身,我也單身,礙著誰了?”
就這他還是講究的了,以前就算沒離婚他也照樣隨心所欲,跟著感覺走。
田孜看他,眼神恢復了清明:“原因你知道的,何川,我喜歡的是周子非。至於你,”
她頓一頓:“對我也是慾望多過感情。”
這話就像一盆冰水,瞬間把何川潑清醒了。
他很不耐煩,說:“你們女人怎麼磨磨唧唧這麼麻煩,這些事情能分那麼清楚嗎?我對你有感覺你對我有感覺,不就萬事大吉了?!”
田孜哭笑不得,簡直有點同情他了,好一會兒才說:“你呀,是真的不懂!”
夏蟲不可以語冰,不是一個世界的就不是一個世界的,說多了都是對牛彈琴。
何川也是個驕傲的男人,他在女人那裡向來往來不利,哪裡這麼囉嗦過?
是,田孜是有些不一樣,可他也花費了最大的精力和耐心了,最後卻只得了一句“你不懂”,心裡不免即委屈又憤懣,在他看來,男女之間只要有原始衝動就夠了,分那麼細有什麼意思呢?!
田孜也很煩惱,她和何川之間如同脫韁的野馬,失控到讓她心煩意亂,她知道他在鬧脾氣,可是今天這番話早晚都要點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