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絲絲幫田孜點了一杯藍山咖啡,這些細節上的溫存她總是做得很到位。
田孜垂下眼眸,輕輕咬了咬嘴唇,她們之間並不是沒有過好時光。
她問:“那是你的新男朋友嗎?”
“誰啊?”柳絲絲漫不經心地攪著咖啡,突然反應過來了:“咳,你說外面那個吧,什麼男朋友啊,一個玩伴而已!”
田孜一愣,直直地看著她,她現在已經放飛自我到這種地步了?
柳絲絲雖然一臉玩世不恭,可被田孜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看立刻煩躁起來,那裡面有驚訝,有純淨,還有些絲絲縷縷的憐惜,都是她不願也不敢面對的。
她開啟手包,拿出一支細長的煙,銜到嘴裡才想起這裡不能吸。
她改用手指夾著摩挲,一邊摩挲一邊幽幽地嘆氣:“你怎麼還和以前一樣天真?我有什麼可讓你可憐的?我現在的的日子花正好月正圓,要錢有錢要小狼狗有小狼狗,不喜歡了就換個小奶狗…你幹嘛這樣看著我,算了,你這樣認死理的人永遠都想象不到蕭亞軒的快樂。”
田孜輕輕說:“你開心就好,不過傍身的錢還是要留的,小心晚年淒涼!”
話雖不好聽,關切之意卻溢於言表。
柳絲絲的動作一頓,心裡翻騰了一會兒,道歉的話衝到了嘴邊又咽下去了,她不耐煩地說:“得了,顧好你自己就行了,一點心眼都沒有還來教我,但凡你有點手段,就不能被周子非白白涮了!”
田孜眉梢一跳,吃驚地看著她。
柳絲絲得意起來了:“奇怪我怎麼知道的?咳,這個城市就這麼大,很難有什麼秘密的,不光周子非的事我知道,你和何川那點子曖昧我也聽說了一些。”
田孜一驚,手裡的小茶匙立刻落在了咖啡杯裡,鐺一聲脆響,咖啡蕩起一圈圈漣漪。
她飛快地說:”我和他沒什麼的!”
柳絲絲眯著眼睛笑了:“有什麼沒什麼的其實都和我沒關係的,你不用這麼緊張。”
田孜又垂下眼簾盯著咖啡出神。
柳絲絲把那支菸橫起來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我看他是對你真上心!從沒有見過他對誰的熱情持續這麼長時間的,也許這就是你們的緣分,該抓就抓住,別傻不拉唧地便宜別人。”
“你一點都不介意?”
田孜被她的毫無芥蒂弄懵了。
柳絲絲輕笑一聲:“我有什麼好介意的,他從來都沒有屬於過我,當初要不是我用了點手段......算了,就算這樣他也沒有虧待我,說實話,轉了一圈,我才發現就他還像個男人樣,風流是風流了點,不過這不是之前還沒碰到你嗎?”
田孜覺得這個世界好不荒誕,柳絲絲竟然成了他的說客。
她說:“你真不用給我灌迷魂湯,自己幾斤幾倆我心裡還是有數的。算起來這輩子我就談了兩段戀愛,本來要娶我的王豐林娶了別人,至於周子非…”
她頓了一下:“我本以為兜兜轉轉,最後能和他有個結果,可他還是和別的女人訂婚了,我現在啊,對這些事挺心灰意冷的…”
說到後面語氣蕭索。
大概是因為柳絲絲知根知底,也可能是因為她憋了太久需要傾訴,田孜不知不覺坦露了心跡。
柳絲絲馬上同仇敵愾:“這個周子非的確不是個東西,既然負不了責任,那會兒何苦又招惹你?!”
田孜馬上又護著他:“他也不想的,男人總是事業心重點。雖然分了,我也不想恨他,畢竟當初他曾對我照顧有加,教我人情世故,護我天真快活,所以縱使現在一拍兩散,我也希望他前程似錦,歲歲平安。
我恨只恨我福薄命賤,配不上他!”
柳絲絲聽她哀哀怨怨地念了一大篇,立刻柳眉倒豎,恨鐵不成鋼地說:“別傻了,他算什麼玩意兒,你還配不上他了?”
她氣得笑了起來。
田孜一怔,呆呆地看著她。
柳絲絲欲言又止,最後一咬牙:“如果你倆最後成了,下面這話我打算永遠爛到肚子裡的,但現在他負了你,你還對他戀戀不捨,我就不吐不快了。當初上大學那會兒,周子非剛開始想追的是我,你還記得嗎?”
田孜心呼吸一滯,看著她點頭,整個身體都繃緊了。
柳絲絲說:“當然他後來選擇了你,你倆又那麼要好,我也按下不提了,直到後來我們在大連又碰到,他變得春風得意,我恰好想找個可靠的人幫我打離婚官司,我就......”
“你就怎樣?”田孜艱難地擠出這句話,舌頭幾乎要黏在口腔裡。
柳絲絲嫵媚地一笑;“還能怎麼樣?我就小小地撩了他一下,就一下,他馬上就上鉤了,床也上了,覺也睡了了,可他提起褲子就翻臉不認賬了,連我的電話都不肯再接,直到你出現。”
“哼”,她冷笑起來:“我縱橫情場這麼久,再沒見過這樣翻臉無情又心硬麵冷的男人。”
對於那次滑鐵盧她一直耿耿於懷。
田孜的聲音飄飄忽忽的:“不可能,他不是那樣的人,我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