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54.亮牌

她剛要開口,羅小虎一伸手阻止了她,他說:“事情來得突然,你不用著急答覆我。”

事到如今,他還是那樣的細緻體貼,恍惚還有田孜認識的那個羅小虎的影子。

田孜回去後認真考量了兩天,還是拒絕了。倒不是覺得羅小虎開的條件不夠吸引人,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如果單從經濟收益上講,他那邊自然能給予她更多的東西,但她並不是貪心的人,那些複雜詭譎的鬥爭,洶湧的暗流,還有城府深沉善惡莫辨的羅小虎,想一想就讓人頭大,她不由地卻步了。

羅小虎自然很失望,低落的語氣藏都藏不住,好在他風度還在,表示完全理解和尊重她的決定。田孜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覺得自己辜負了他的期待。

有時候她也會反過來想想,羅小虎涉世未深就陷入這種局面,孤單伶仃,確實為難,只是這種為難離她太遠,不像之前漏單或者報價出錯,是她無力解救的。

何川並不知道這些事情,他對田孜工作上的事從不過問,田孜也一樣,只知道他在不停地投資,哪裡賺錢往哪裡扔錢,有時候賺有時候賠,總體算下來失手的次數還是比較少的。

他以前就是學金融的,加上人脈資源充足,這麼多年下來練得眼光毒辣,不僅自己能賺,還頗有一些跟風擁護者。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何川開始帶田孜去應酬,赴局,聚餐,搓麻將,有時候還去一些私人會所。

田孜本來很抗拒,經不住何川一再揉搓,肉麻兮兮地威脅她:“外面那些外七八糟的小妖精多著呢,你就不怕我被她們勾走了?”

田孜正專心致志地翻著一本專業書,聞言從鼻子裡冷哼了一下,說:“你真當自己是塊唐僧肉啊?”

何川雙手交疊,懶洋洋地壓在後腦勺下,說:“我才不像唐僧那麼傻呢,白白放走了國色天香的女兒國國王,還有那些如花似玉的萬千後宮,哇~”

他誇張地喟嘆了一聲,無限嚮往的樣子。

田孜又輕哼了一聲,穩穩地翻了一頁繼續看。

何川覺得無趣,抱怨:“人家的女朋友都是又溫柔又浪漫又會吃醋,我卻找了個書呆子,真是可憐!”

田孜放下書,摸摸他被髮蠟固定得硬邦邦的頭髮,說:“還真是,打扮得跟花蝴蝶一樣,卻跑到我這裡枯坐,的確有些錦衣夜行的味道。”

“說誰花蝴蝶呢?”

何川突然一伸胳膊,把她的腦袋拉了下來,深深地吻了上去。

田孜不是沒陪他應酬過,只是那個環境與她,總是有些格格不入。她不耐煩聽那些虛頭巴腦的廢話,看那些或明或暗的眼神,更別說去揣度那些意味深長的笑,讓人沒來由地心累,但她還是極力撐著,不能給何川拖後腿不是?

何川不同,他自小混跡在這樣的場合,早就練得一副如魚得水的本領,很多有用的資訊和人脈都是在這些場合有意無意間獲取的,但他還是很快發現田孜經常眼神飄忽,心不在焉。

他是個有心人,嘴上雖然不饒人,還是慢慢減少了很多不是那麼急迫的活動。

發小的聚會他是一定要帶她出席的,光明正大地膩歪著,帶點顯擺的意味。

田孜一轉身他們都罵他,說他狗窩裡放不住剩饃饃,他好脾氣地笑,一臉得瑟。

這個城市的交際圈其實並不大,有次田孜就撞上了周子非,就在隔壁桌,倆人眼神一晃就對上了,瞬間都凝固了臉上的表情。

不過短短几個月,曾經親密如斯的他們,身邊都坐了原本不相干的人,他們之間雖然只有一張桌子的距離,卻像隔了天涯海角。

田孜率先撤回了視線,心裡卻如海嘯澎湃,一波又一波,衝擊得她頭昏腦脹,連動作都變得木木呆呆的。

何川剝了一個芙蓉蝦給她,她機械地放到嘴巴里,嚼一嚼,感覺像在吃紙,沒有任何味道。

何川正在和對面一個老江湖你來我往地過招,倆人都笑眯眯的,可每句話裡都含著骨頭,有數不盡的言外之意——他最擅長這樣的套路。

田孜覺得後脖梗有點僵,對著周子非桌子的半個身子都是麻的,那一側的臉也變得火燒滾燙,全身的細胞都在蠢蠢欲動。

終於,她慌亂中用餘光快速瞄了一眼,周子非正和對面的人談笑風生,臉上沉著冷靜,沒事人一樣,咳,沒出息的只有她一個。

她剛要收回視線,卻被周子非猛一抬頭逮了個正著,他的神態和眼神瞬間變了變,又彷彿並不是完全無動於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