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番外

周子非

那個晚上,周子非其實來了。

他來的時候田孜已經睡著了,小小一個人蜷縮在寬大的床上,呼吸均勻,面容恬靜,和記憶中的她一模一樣。

她大概是太累了,這個時候居然可以睡得這麼沉。

周子非在床邊坐下,忍不住地伸手輕撫她的頭髮。

她頭髮一向烏黑濃密,讀書的時候喜歡扎個高高的馬尾,一走一晃,晃得他的心都亂了,那個時候的她,看他時眼睛裡有光。

現在的她已經不願意多看他一眼了。

他緩緩描畫著她的眉眼,銀色的月華籠在上面,有種渺茫的美。她瘦了,本來就小的臉現在一個巴掌就能蓋住,胳膊細細的,是他折磨了她。

他是愛她的,單是輕念她的名字已足以讓他呼吸疼痛,他這輩子可能就動這一次心了,太傷筋動骨了,其實他怪不著別人,是他自己把她弄丟了的,而且不止一次。

他都明白的,可他就是不甘心,他不知道自己輸在哪裡,她可以為那個男人獻身卻不願意等自己處理好和陳寶珠的關係,他到現在還在耿耿於懷,他始終不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可這些已經不重要了,有些人有些事一旦錯過就是錯,沒什麼道理可言。

周子非凝視著田孜,現在他們之間隔著時光,隔著山南水北,隔著人來人往,那些美好繾綣的過往,該掩於歲月,止於懷念了。

他明白,再執拗下去,只會面目全非,連心底唯一那點可回味的東西都留不住了。

想著想著,一滴悲傷的眼淚流了下來。

那天晚上,他沒有離開,坐在陽臺上抽了一晚上的煙。

怕她不喜歡煙味,他開啟了陽臺的窗戶,夜涼如水,他卻有種自虐的快感,這是他陪伴她的最後一個夜晚。

一直到魚肚泛白,他才起身,深深地看了她最後一眼,離開了。

他緩緩把門關上,也給他和她的故事落下了帷幕。

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像所有人的故事一樣,開始兩相歡喜,最後遺憾收場。

羅小虎

很早的時候羅小虎就聽過這樣一句話:人生在世不能事事佔全,紅顏薄命,天妒英才。

那會兒他不懂,直到他爸爸轟然倒下,他才開始知道什麼叫諸生皆苦。

其實剛開始他還不覺得,親孃舅幫他撐著他父親留下的那一攤兒,勞心勞力,鞠躬盡瘁,他一邊對他感激涕零一邊領著綽綽有餘的生活費,理直氣壯地繼續著公子哥的生活。

可貪心不足蛇吞象,越來越多的人找他告狀,說羅氏已經悄悄改姓了。他並不傻,略試了試就知道了深淺,一顆心頓時像墜入了冰窖,哇涼哇涼到。

對方正年富力強,他卻乳臭未乾,連財政報表都不會看,他再傻也知道不是硬剛的時候。

他舅舅卻越發肆無忌憚,幾筆大點的開支都被無理由地駁回了,連他媽領生活費都得先聽他一通物價飛漲的說教,唯唯諾諾。

他蟄伏的血性沸騰起來,藉口出國求學找了家公司埋頭學習起來,可職場如戰場,他像小兵一樣被指使得團團轉,什麼硬貨都沒有學到,當他開始懷疑自己在浪費時間準備放棄時,田孜來了。

她如一團耀眼的陽光,自信霸氣,所向披靡,對他們毫不藏私,讓他不由地想靠近。

她好像開啟了他身上某個開關,讓他如同海綿遇到了水,拼命地學職場經驗,學眉眼高低,學你來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