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好好的清水泉,眼瞅著就快成黃水泉了,村民們都有些犯嘀咕。尤其是一旁抽水機抽上來的水,都快把田給淹了,咋這水塘子就不見少呢?
村長覺著不對勁,趕緊叫來爺爺問:“大侄子,這塘子難道通了黃河不成?這水咋越抽越多,越抽越黃啊?”
這事問爺爺,那爺爺哪兒懂這個?見到這怪事,他腦門上也是一層汗,心裡虛的不行。
可有不懂行的,自然也有懂行的。王瞎子也在響應號召的人群裡邊,這會兒好不容易找到了爺爺,拉著他的袖子說:“大牛子,昨晚上找來的那塊印呢?”
“這兒呢這兒呢。”爺爺趕緊把東西找出來,那五黑一塊的鐵印沉甸甸的,拿在手裡是一陣涼颼颼的感覺。
王瞎子指著泛黃的清水泉,讓他把印丟下去。說這是那個底下石龜在搗鬼,用烏鐵印把它鎮住,它就做不了怪了。
爺爺一聽,連忙把烏黑鐵印往水塘丟了出去,聽那撲通一聲,烏鐵印就沉了下去,而也從這會兒開始,抽水機那邊哐哧哐哧地開始抽出大股大股的黃水。
水平面眼瞅著就開始降下去,眾人計程車氣大受鼓舞,有桶的用桶,沒桶的用臉盆,把清水泉的水往外勺。
各家也沒忘給自家淘米做飯留點清水,而就五十多個人這麼幹,也從半夜幹到了太陽初生,那清水泉的水才被全部抽乾了。
幾十年沒清這水塘子,那底下黃河水淤泥黃沙積了厚厚一層。還有魚在那撲騰,甚至能看到幾隻鱉在慢悠悠地爬。
長河村裡有個整日偷奸耍滑,愛佔小便宜的人叫陳立軍的人。像隔壁老煙鬼就曾說過:豬都嫌他懶!
這麼一人,運氣好沒有吃魚躺下。被村長動員來了也是出工不出力,這會兒倒是積極了,第一個衝下去抓魚撈鱉。
村長看得叫一個氣啊,上去就是一大耳刮子打的他倆耳朵嗡嗡的,手上抱的臉盆大的鱉也砸在了腳面上。
其餘人也沒理這人,五十多口人各自拿上傢伙在清淤泥找那石龜在哪兒。
這麼多年過去,原本的石龜早就被埋淤泥黃沙裡了,老輩人的人曾經歷過上次擴建,見過那石龜,就招呼了人,在中心那塊兒地方挖。
王瞎子拉著爺爺到處找那烏鐵印,一問原來要處理那石龜還得用著它。爺爺一聽心裡就暗罵:這死老瞎子,這話也不早點說。自己這隨手一扔,再那麼多人踩過,巴掌大塊鐵指不定就埋進了哪塊爛泥裡頭,上哪兒找去?
想歸想,罵歸罵,該找還得找。
冷不丁爺爺就踩著什麼東西,把腳底都差點咯破了。伸手進爛泥裡摸出來一看,嘿,這烏鐵印還真就給他找回來了。
這時候中心那塊地方也有人嚷開了:“挖著東西了!”
一聲喊後,黑壓壓的人都往那聚。挖開的泥土下邊,就能看見有一塊灰白色的石頭凸起,拿水沖沖,還能看到龜甲似的鑿痕,可不就那石龜麼?
說法得到應證,眾人心裡都興奮,覺得隔離區的家人們走了希望。等把周圍的淤泥清理掉後,就露出了一尊兩米多高、頭尾加起來三米多的石龜。
就這麼大個石龜,完全就埋進了塘子底下的淤泥裡。可想而知,這黃河泥沙得有多少,眾人一看,這石龜背上的石碑早就斷了,只剩了半截,另外半截不知道去哪兒了。
倒是這龜,雕的是活靈活現。身上纏著綠色的水草,就跟個綠毛龜似的。挖出來的時候,四肢還埋在土裡,胸口下邊似乎還壓著什麼白不拉幾的東西。
“我就說這石龜哪兒來的本事興風作浪,原來是鎮住它的石碑斷了。”王瞎子手在石龜背上一通摸索,倆只有眼白的眼珠子直往上翻,好像能看見似的。
有人提議,這石龜既然成了精是個妖物,要不就把它砸了。但王瞎子搖頭說:“這是個妖物,也是個鎮物。沒這石龜鎮著,清水泉攢不起水來……讓老瞎子想想……”
王瞎子想了想,可爺爺他們都著急啊。這時間就剩了半天,沒時間磨蹭了啊!
還好王瞎子也沒想多久,掰著指頭算了十來分鐘。然後叫了十十來個壯勞力,喊聲震天得想把這石龜給抬起來。
但這石龜腳下像生了根似的紋絲不動,村長又加了七八個壯小夥,僅剩的勞動力都在這兒了,卻還是抬不動這石龜。
“看來還得用印,大牛子,把鐵印放上去。”王瞎子嘟囔著,指點爺爺把烏鐵印壓到石龜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