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地方聽到有腳步聲,那絕對不是一件讓人放鬆的事。這裡已經是老林子,一般趕山人都很少走的這麼深,再加上起了閻王霧,村子裡人也不會在這時候上山來找咱們。
更讓我們心照不宣擔心的是那些喇嘛鬼,它們先前不知道是追丟了,還是故意把我們往這裡趕。
老實說這山林子裡,遇上山熊猛虎,都好過遇上那些兇悍的喇嘛鬼。
怪人盯著外邊的濃霧,眼睛的虹膜開始充血泛紅。我連忙把筆記本塞進口袋,把軍用短刀拿在手上,並弄滅火苗,把煮肉湯的鋁壺蓋的嚴嚴實實。
四周一下子黑了下來,靜了下來。每個人都屏著呼吸,連對喇嘛鬼有著深仇大恨的阿秋也不例外。
這樣大霧瀰漫的環境,如果被喇嘛鬼發現了逃都不好逃。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氣氛壓抑地讓人窒息。怪人放鬆了下來,橫刀插了回去說:“走了,不知道是什麼。”
聽到他這話,我們不約而同地鬆了口氣。相互對視一眼,商量接下去怎麼辦。
這樣待下去肯定不是個事,問了問阿秋大霧一般會維持多久。阿秋的回答讓我們心裡都涼了半截,如果是普通大霧一天,或者一晚上,等太陽昇起也就散了。
但是閻王霧不一樣,一旦籠山,至少也得是三天才能散。阿秋說,傳說瓶中山裡有一口魔洞,連著地獄,閻王霧就是從那裡面出來的。
每當這時候,閻王爺的車隊就會跟著出來。那就是閻王巡山,活人是不能進山的。
對於這些神神叨叨的傳說,我們幾個是不屑一顧的。
但食物方面是個大問題,本來就是做著當日往返的準備,手上的食物就準備的很有限。如果要在這山洞裡躲上三天等霧散,那晚上開始就得忍飢挨餓了。
這要是光被困大霧也就算了,關鍵是還有喇嘛鬼在周圍,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出現。倘若在我們餓到精疲力盡的時候出現,那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一商量,眾人都覺得死等不是個事。就算要死,自己失足摔死、和喇嘛鬼搏鬥致死,也好過精疲力盡後看著自己被那些食人狒狒一口口生吞要好。
主意打定,我們決定再休息一會兒,等天黑之後再摸索著往回走。
在視覺不靠譜的當下,能依靠的就只有阿秋常年在山中摸爬滾打磨練出來的直覺了。
而且夜色也能為我們提供掩護,萬一遇到喇嘛鬼也不會那麼輕易地被發現。
很快日薄西山,夕陽的光亮在濃濃大霧中就像朦朧的金紅色霓虹,然後很快就消失了下去。
山中日落的很快,等陽光完全沉沒不見,我們四人一個接一個地從躲藏的山洞中魚貫而出。
阿秋覺得落到這地步是自己的責任,自告奮勇地拿著獵槍走在頭前,低頭分辨腳下的植被,辨別方向。
我和李有忠走在中間,阿秋的獵刀給了李有忠防身,他就拿周圍的老藤高草練手,我白了他一眼把他按住。
怪人殿後,一雙眼睛泛紅,警惕地觀察霧中和樹頂。
高處雲山霧繞,腳下古藤高草。那濃濃的霧氣幾乎是打溼了我們幾人身上的衣服,溼答答的貼在面板上,很不舒服。
“可漢哥,你覺不覺得咱現在跟在天宮似的?老西遊記裡,那天宮裡的神仙不就在雲霧裡麼?”深一腳、淺一腳地走了能有五十分鐘,李有忠沒話找話地跟我閒聊。
我忍著疲憊,白了他一眼說:“你先閉會兒嘴行不行?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