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帶著阿秋,叫上李有忠一塊兒渡河坐最早的一班船去定河鎮。
阿秋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買東西有李有忠帶著,我才能放心,不然說不定就被拐哪兒去了。
交代完他們看些什麼東西,我就去老街找到了老袁。老袁已經在店裡等著了,和一個頭頂有點禿的五十多歲的中年人在喝茶說話。
我進來就向那中年人多看了兩眼,他臉圓肉少,上寬下窄眉目精細、眼神活絡,一看就是個很精於算計的人。不過那臉色是不太好,不但有些白,甚至是有點發青了。
“趙先生,你來啦。”老袁見我進門,笑著起身迎了上來,“老劉,我給你介紹。這位就是想看房的趙先生,別看他年輕,少年有為,錢方面上不會有問題。”
然後他又給我介紹:“趙先生,這位就是裡面那家古董鋪子的房東,姓劉。”
“劉先生,你好。”我心中有一些心理準備,因此表現的也比較鎮定自若。那老劉也起身跟我握手,跟我的手不同,他的手冷冰冰的,好像有點失溫。
“你好你好,趙先生願意收那房子,價格方面,咱好商量。”頭頂有點禿的老劉滿臉堆笑的說,一副希望能儘快脫手的樣子。
像他這種人應該最擅長討價還價才對,可我現在看來,他不知是被什麼東西給下破了膽。
“先帶我去房子看看吧。”我說。
老袁說:“好,那我帶你過去。老劉,你……”
“我不去,我不去。這是鑰匙,老袁哪,就麻煩你了。”老劉的臉嚇得煞白,那是裝都裝不出來的模樣,掏出自己的鑰匙就塞給了老袁。
我心裡掛了個問號,和老袁一起走出鋪子後才問:“袁老闆,這人怎麼嚇成那樣了?你說那房子有點問題,在電話裡我也不好問個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你得給我交個底,好讓我有個思想準備啊。”
老袁走在我身旁說道:“那是當然,這事還得從半個多月前開始說。老劉那房子,原本是租給一個古董商的,那行當你也懂,咱這條街上多半都是淘貨的人。那東西嘛…嘿嘿,也是半真半假的。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個,那個店主也不知道是收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半個月前的某一天晚上,他家養的三隻老母雞全失蹤了,就找到了幾根血淋淋的雞毛。”
“是不是黃皮子乾的?”我問,這定河鎮是有黃皮子的,我還親眼見過,也抓過,差點把我自己搭進去。
老袁搖頭說:“那店主一開始也這麼覺得,第二天聽說在院子裡守著。可也不知道受到了什麼,那人第二天就精神失常了,捅了自己老婆好幾刀,血糊拉擦的嚇死人。還好他兒子跑出去叫人幫忙,不然怕是就沒了。”
“瘋了?”我吃了一驚。
老袁聳肩說:“這誰知道?我當時沒親眼看見,但據當時在場的人說,那場面很恐怖。等鄰居街坊摁住那店主,他老婆已經奄奄一息了,身上傷痕累累,就不像正常人能幹出來的。而且那人當時又哭又笑,拖醫院鑑定,也只說撒癔症了。嘿,可憐一戶人家就那麼差點家破人亡。老爹進了監獄、老媽躺在醫院ICU,就剩了個十幾歲的娃娃……作孽啊。”
老袁說到這裡也忍不住嘆了口氣,無奈地搖了搖頭。我擰了擰眉頭,雖說這件事的發生確實很慘烈,可是說到底,還是沒有個頭緒。
“就因為出了這事,所以那老劉,才急著脫手?”我接著問。
老袁說:“不只是這樣,聽說那店主出事後,老劉家也開始鬧鬼了。具體我也不知道,老劉也不肯說仔細,反正這事兒就挺詭異,把他嚇得人都成了鼠膽。啊…到了,就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