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個很漂亮的女人,而且我還曾見過。我的注意力一下子從那塊玉佩轉到了她的臉上,認出她居然是爺爺過世那天來上香的女人,洛嬪。
我很意外會在這裡看到她,她穿的很寬鬆,就像披了件白色的衣袍似的,只用一條紅色的絲帶纏住腰身,隱住很好的身段。
我眼睛都有點直,就移開視線沒好意思多看。她倒是不在意,隨便的把手上的一本書放下,拉了拉自己的衣服,把那塊玉佩塞回到衣領裡,微笑著說:“我們又見面了,小哥。”
“額,你好。沒想到你還沒走,他們…是你的人?”我定了定神,反手指了指外面,意思是那些在營地種走來走去的人。
洛嬪表情平靜的笑了下,她的笑容就挺禮貌的那種。說:“他們不是我的人,確切的說,我們只是同事。嗯…你怎麼會在這古廟底下?”
我沒先回答她的問題,洛嬪上次的出現就帶有某種目的性。這次更是顯示出她的來頭不小,理性上我不太想跟她有太多接觸,因為這種人著眼的目標都不會太小。
我想了想,把話先帶到了李有忠和怪人身上,說:“我的那兩個朋友,你能不能先把他們放了?”
“他們不會有危險,我們只是聊聊。”洛嬪沒有接我的話茬,指了指旁邊的空位示意我坐。我剛坐下沒多久,有個扎著小辮子的姑娘走進來,手上的紙杯子裡泡著茶包放下就走。
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不但是因為她身材很好,也因為她穿著的是那種迷彩。
一條短褲到膝蓋那裡,身上也是老電影裡常見的解放綠衣。一般人可不會穿這個,我一時間有些懷疑他們不會是當兵的吧?
“這麼看人家小姑娘,小心她給你下蠱。”洛嬪不知是真是假地說了一句,我一怔,問:“啥玩意兒?”
“她是瑤族的,你沒聽說過,苗族、瑤族的姑娘漂亮卻是帶刺?”洛嬪輕笑了一聲,笑容就很夢幻,接著她說,“直入主題吧,向張家店的村長提議把你請來的人,是我。”
聽見她這句話,我的注意力立即全部集中到了她的身上。當時的心情比起生氣、震驚來說,更多的是反而有些釋然。
你想啊,本來一直就掛心著是誰給我設了套、挖了坑,等著我往裡跳。這會兒這人自己出來了,還坐在你面前喝茶跟你聊天,一副要把事情告訴你的樣子,那可不得釋然嗎?
“為什麼?”我很乾脆地問,一邊往外看了看。
洛嬪好奇地問:“你看什麼?看那個瑤族小姑娘?”
“不是,我看看是不是會發生什麼意外。”我半開玩笑地說,“一般故事裡不都這麼發展的嗎?劇情推進到要揭露謎底了,然後蹦出什麼意外來打斷了發展,我想看看會不會節外生枝。”
洛嬪那臉上頭一次出現那種有些哭笑不得的神情,說:“你是寫多了,還是看多了吧?現實中哪有那麼多的意外。”
這就是現實和故事的區別了,故事裡這總給你來點套路。可現實就那樣,而且有些現實中發生的事是故事都不敢寫、也寫不出來的。
比如,那風水先生是被村裡人吊死的。
聽到這話,儘管我事先已經知道了怪人給出的結論,也還是心中微微一顫。說實話我只是個普通的平民,對於生死這種事基本就是基於概念,和親眼目睹、親身經歷完全是兩回事。
洛嬪說:“我們得到訊息,聽說這裡出現‘金鯉’。那個風水先生是我們找來的,本來也就只是個術士,但沒想到會把命丟在這裡。你知道村民們怎麼說的麼?水鬼殺人。”
她說的挺輕鬆的,我感覺她說的很不屑,於是小心翼翼地問:“你就沒想著報警?”
“這話可能不中聽,但跟你說句難聽的,他的死對我們來說雖然嚴重,但並沒有太過重要。”洛嬪說,“他們說是水鬼殺人,意在把我們從張家店嚇走。我也將計就計,反而把這件事捅給了全部村民,逼著村長去把你請過來。”
話說到這裡,我聚精會神起來,就問她為什麼。
她也沒賣關子,很直接地說:“因為我需要一個‘定子’吸引村裡那些人的注意力,而你作為趙大牛的孫子是個很好的選擇。你也許已經知道張家店對我們這些‘外人’的存在是三緘其口的,我們在村裡再多待也許無法得到更大收穫,甚至會有危險。”
“所以,我做決定在那風水先生出事的當天就離開,但是我們不能真的離開,不然我們可白來了。所以我拿了水裡的七具屍體做了文章,說一定要把他們撈上來,否則張家店七天內就會遭遇大難!”
聽完洛嬪一口氣說完這些,我是聽明白了為什麼她會提出讓我來入局。其實就算不是我,換個別人也是一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