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下子僵住了,心說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那些人影緩緩地走著,用一種很詭異、古怪的姿勢。雙手在後,頭傾斜向前,而且他們的肩膀都是塌的,正常人的肩膀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變成那樣的姿態。
我眼睛瞪大了,這種姿態活人是做不到的,只有水裡的立屍會這樣。而他們的動作、行動,也不像是在走動,更接近於某種漂浮的感覺!
這六個詭異的身影有一種截然不同的氣息,就是……死人的味道!
那是種很本能的感覺,雖然他們很安靜,甚至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卻更讓我一下子感到毛骨悚然。
在這森森夜幕中,霧氣朦朧之下,我腦中有一根神經猛地就繃直了。整個人都有些莫名的脫力,不敢再動一下,視線也不敢移開,一直死死盯著那六個人影在霧氣中隱沒。
怎麼只有六個?還有一個呢?
我正想著,忽然我就看到那六個人後邊又跟上了一個人。但是那個人可不是水底被撈上來的立屍,而是那怪人,他竟然跟上去了!
我也是這時候才發現他已經不在我旁邊,要不怎麼說藝高人膽大呢?上次遇到假的,想去劫持一個。這次遇到真的,居然還跟了上去!
在村裡的老人可是有很多傳說的,譬如在晚上遇見死去的老人千萬不能跟,因為他可能是走黃泉路,要去陰曹地府報道。要是跟著,很可能就再也找不到回來的路了。
我不知道怪人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態和目的,會選擇去跟上那樣六個水鬼,或者他可能上次就想這麼幹,只是被我當時攔住了。
等我反應過來,再想追上去時已經晚了。他們就像憑空消失了一樣,在那霧氣中找不到人影。我急忙跑了兩步,呆呆地看著,感到一陣寒意。
人呢…?不會真的跟到陰曹地府去了吧?
我覺得那不現實,也不可能。那幾個水鬼就算了,可那怪人是個大活人,怎麼也能憑空消失的?
隔壁王靖雯就常說,一切看似不合理的事情總有合理的解釋。
我試著理出一個頭緒,這時李有忠和雲朵這時候也小心翼翼地探出腦袋來,問我那些鬼是不是都走了。我心煩意亂,直接問雲朵說:“你們只有一隊人每天裝神弄鬼嗎?”
雲朵的年紀可能就跟李有忠差不多大,但是她在洛嬪身邊混得,膽子和見識都非比尋常。
她沒被我的話壓住,反客為主地說:“那些人跟我們沒關係,而且洛姐也只是讓我們晚上在村子裡走一圈,用經過處理的擴音麥克風嚇唬嚇唬村裡人而已。而且,你真覺得剛剛那些是……活人嗎?”
雖然她見多識廣,但從她的臉色神情看,她也被剛剛那一幕給嚇到了。
我張了張嘴,想不出反駁的話。煩躁地說:“有忠,你們先回我們住的房子去找你爹,別亂跑。我在周圍再看看。”
我相信世界上有靈異鬼怪等一系列難以正常解釋的事存在,但我不相信人會憑空消失。
“那不行,洛姐要我盯著你們回家的!”雲朵立即表示反對。我指著大霧說:“現在已經走丟一個了,你要是想去霧氣裡頭把人找回來,我不攔著。不然丟一個也是丟,丟兩個也是丟,你就盯緊有忠,免得三個全丟了你沒法回去交代。”
我不客氣的話把雲朵這個小姑娘氣的臉都紅了,老實說這瑤族小姑娘是有少數民族那種秀氣和漂亮,可是我這會兒沒心思多看,拔腿就追入霧氣中。
然而那霧就濃的很詭異,追出去百多米,別說人了,連個鬼影子都沒看到。而且我還不能喊,只能憑著眼睛盡力去看,去分辨。
大霧讓視線嚴重受阻,無論怎麼走,我都走不出去。忽然,我懷疑自己是不是迷路了,我就蹲下來想學著電視裡那樣看看腳印。
可是往地上一蹲,我心裡就忍不住罵娘,現在社會一溜的水泥地,車子開過都不見得能有痕跡,上哪兒找腳印去?
但是腳印沒找到,反而是身邊吹過一陣陰冷的風,接著脖子後頭被什麼人冷冰冰的指頭給點了一下。
我本來是蹲著的,被這麼點一下險些就失去平衡趴下了。他媽誰這時候逗我?
我惱怒地回頭一看,看清身後的人時,胸中的火氣頓時消散了。身後的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旗袍,頭髮盤起,髮梢披在肩頭,就像一位從民國時代走出來的貴婦人。
最勾人的是她坐在石牆上頭,從高叉的旗袍下襬處露出來的雪白長腿。老實說,要不是這位出現的太過詭異,加上身份過於敏感,我還真有些被吸引住了。
“姑奶奶,您可算露臉了!”我激動的就差真認她當奶奶了,這會兒看到這位保家仙女,簡直是給我在迷霧中給出一盞明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