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熒再睜開眼時,已經在床上躺著了。
木板床,草屋頂,泥巴牆,還有漏風的門窗……
身上的被子又溼又冷,身下的床板硬的硌人,粗糙的布料磨得她面板髮紅。
瓊熒深吸一口氣,灌入鼻腔的卻是裹挾著草木焦糊味的寒風。
她撐著身子坐起身,抬手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就這麼一點小小的動作,也累得她喘了好幾口冒著白煙的粗氣。
瓊熒嘖了一聲,只覺著渾身痠痛軟綿,半分力氣都使不出來就算了,體內卻好似有一股什麼東西在亂竄。
床腳處擺著的火盆已經快滅了,微弱的火苗在寒風中跳動著,看著就可憐。
——要是火再大些,說不定能暖和點。
瓊熒心想。
這個念頭才剛剛落下,她體內那股暴躁的力量彷彿找到了發洩口一般,從她手心朝外湧去。
銅黑色的火盆中,火苗頓時一竄半米高,差點就點燃了床腳垂落的被褥。
房間中頓時暖若春,瓊熒捂著發悶的胸口,總算喘上來了一口氣。
所以……
她給自己把了把脈,發現只是簡單地風寒後,悄悄地鬆了口氣。
左右看了看,沒找到衣服的瓊熒披著硬邦邦的被子起身,踩著木頭做的拖鞋朝外走去。
得去找點藥,不然的話這身子只怕熬不過明天。
才開啟門,瓊熒就被突然灌進來的冷風吹了個踉蹌。
扶著門框才站穩地瓊熒還來不及感嘆一下這身子嬌弱,就被眼前的素裹銀裝驚傻了。
——這小木屋沒塌也是個奇蹟吼?
門外是大片銀原,寒風瑟瑟,不時地吹起一陣陣浮雪。
三四百米外,才是連綿的松柏。
松柏長青,枝椏上卻壓著厚厚的積雪。
狂風吹過時,林中響起雜亂又整齊的呼號,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狼群過境。
瓊熒才剛剛站出來,睫毛上就結了厚厚的冰霜。
吐氣更像是化作了小冰錐似得往下掉。
“哈~”
瓊熒笑了,從前只知天寒,卻不知竟然會這麼冷!
凍得她在頃刻間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