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管她是真天真還是假天真,更沒有管她到底知道多少。
教皇只接著說:“尚在王都的公爵、侯爵,全部遇害,伯爵也被殺了三分之一。”
這還不算被連帶著殺害的僕從。
他看了眼默不作聲的瓊熒,才接著說:“每個人都被開膛破肚,割去了心頭肉。”
瓊熒微笑,禮貌又疏離地說:“那還真是可憐。”
腳步一停,教皇握著輪椅扶手,看向她的目光裡滿是複雜。
“如今,唯有你能救剩下的人,黛安娜。”教皇懇切地說。
“我?”瓊熒眼中滿是詫異,她攥著手中的權杖,語氣無辜地像是個孩子:“我在救呀。”
她甜甜地問:“陛下想要的不過是力量而已,事發到現在,可有沒有力量的普通人遇害?”
瓊熒一頓,靦腆地笑了:“哎呀,我竟然忘了菲諾。”
“不過。”瓊熒咬了下下唇,用無辜地眼神看著:“好奇怪呀,安吉究竟是怎麼奪了菲諾的力量的呢?”
這個被保守了上千年的秘密,又是怎麼被菲諾‘偷聽’到的呢?
教皇輕嘆了口氣,似乎是有些無奈,又似乎是有些無力。
他說:“我不過是可憐那兩個孩子罷了,沒想到卻給她們帶來了滅頂之災。”
是他……將這些事‘告訴’了菲諾,是他在暗中動了手腳,讓安吉得了菲諾的力量。
“是麼?”瓊熒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不過也不能怪你。”
瓊熒笑笑:“畢竟,安吉可是寧願爛成一灘肉,在世間苦熬,也不願失去這份力量呢!”
“是啊。”教皇鎮定的說:“多餘的力量是最大的負擔,可惜,世人總是貪圖這份力量。”
瓊熒譏諷地笑笑。
教皇再停下腳步時,瓊熒正對面是一處地牢。
地牢還算乾爽,裡面血腥味瀰漫。
“這是?”瓊熒問。
這附近無人看守,教皇親自上前,拿鑰匙開啟門,動作利落的不像是個老頭子。
裡面的人聽見動靜,發出了一聲低啞的喘息。
進入其中,才發現,這裡與其說是地牢,倒不如說是個大型的刑房。
三四個火盆燒的正旺,裡面烙鐵通紅。
而被綁在刑架上的人,也足有五六個。
被綁在最前面的,正是與她有過數面之緣的盧塞爾。
“知道他是誰嗎?”教皇俯身,在她耳邊問。
瓊熒以手掩鼻,厭惡地皺著眉,白著臉答:“紅衣主教,盧塞爾。”
“紅衣主教,盧塞爾。”教皇重複,那雙清澈的目中多了一絲癲狂:“當初就是他,吃掉了聖父的半隻手。”
瓊熒斂眸。
“可他竟然成了衛神者的領袖。”教皇低笑:“以你為尊的、衛神者的領袖。”
漠然地從這群人身上掃過,瓊熒偏開臉,不願意去看。
“你瞧,這些人多好笑。”教皇侃侃而談:“他們分明靠分食了聖父,才苟延殘喘至今,卻想著要結束這一切。”
“那您呢?教皇冕下。”瓊熒扭頭看向他:“您想要什麼呢?”
國王想要力量,為此不惜殺害無辜。
盧塞爾想要結束這一切,為此聯合外界創造了衛神者。
那教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