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怎麼能!
怎麼可以拋棄她呢?
瓊熒低頭,看著手中牽著的孩子,問出的話卻是冷冰冰的。
“她都曾在哪裡面對死亡? ”
默默的手指僵住,不由自主的往下滑,卻被瓊熒拉的死死地。
“孃親。”默默開口,聲音裡多了一絲懇求。
不要……
他不要再去那些地方,不要再一遍遍地想起她死亡時的模樣!
但瓊熒卻對他的祈求視若無睹,她低頭看過來,用不容置疑的語調說:“帶本座去。”
默默呆愣了一下,口中苦澀蔓延。
是‘本座’而不是‘孃親’啊……
也是,他做了這麼多荒唐事,孃親對他,應該早就失望透頂了吧?
默默失落的想,眼底滿是無奈與憂傷,心中悲涼更重,疼得他不得不微微曲起身子,才能勉強將這份疼痛渡過去。
可他的視線卻一直落在瓊熒面頰上,無論如何也不願意離開。
“是。”默默艱難地發聲。
如果這是孃親的心願的話,他願意,再痛都願意。
“孃親,您收回我的生命吧。”默預設真地說:“然後選定合適的繼承人,將我的神格給他,他會代替我,維繫孃親所創造的這個小世界。”
瓊熒瞄了他一眼,未言語。
直到他們在一棵樹下停住腳步,瓊熒撒開他的手向前時,她才說:“死亡是最簡單的事,你要活著,為自己犯下的過錯贖罪。”
“我……”默默攥緊了拳頭,張著嘴巴說不出話來。
瓊熒才走到樹下,頭頂的樹枝便毫無徵兆地斷裂,朝著她的天靈蓋砸去。
“孃親!”默默一驚,正要伸手阻止,就見她的孃親身子突然變得虛幻。
碗口粗的樹枝重重地砸在地上,連瓊熒的衣角都沒染髒。
瓊熒彎腰找了一下,果然,就見草地裡藏著一枚粉色/蝴蝶結髮夾。
她又轉而去看了眼斷橫,眼底劃過一抹困惑:“自然斷裂?”
“是……是。”默默苦笑。
云云一次次出事,他自然要調查死因。
“最初的時候,我以為有人在害她,可是……”默默啟齒艱難。
可是她只是壽命到了而已。
壽命到了,所以她註定死亡。
而那在第一日和她一起上了過山車的人,也註定在那輛失事的過山車中死去,一遍又一遍。
瓊熒將髮夾裝到口袋裡,而後重新拉起他的手,帶著他去下個地方。
安穩的小道上、花壇裡,甚至賣紀念品的商店裡,到處都是一模一樣的蝴蝶結髮夾,到處都是那個小女孩死亡的痕跡。
瓊熒剛開始還將東西收在口袋裡,後來實在是墜著難受,又撞在了第一日來時買的挎包裡。
那髮夾才多大啊!也就是女子大拇指大小而已,可他們才走了不過兩三個小時,竟裝了小半個挎包。
默默越走便越是沉默,後來站在原地,靜了好一會兒才重新邁開步子。
“剛開始還是事故,但是,但是啊……”默默痛苦的低喃:“後來哪怕是我陪著她,帶她站在四周無人的空地上,她也會在同一時間死去。”
默默指了指心臟的位置:“這裡停止跳動,身體一點點的冷下去。”